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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包青天-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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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公接过来一看,连连点头,说:“那妇人,你先回家去吧,听候传审。等我到公馆,一定为你审理这事儿,去吧。”
  那妇人磕了一个头,说:“多谢青天大老爷。”
  妇人走后,包公立刻吩咐起轿,直接投奔公馆。
  原来前来喊冤告状的那妇人娘家姓文,嫁给了韩门做妻子。丈夫前些年得病死了,自从她丈夫死后,身边只有一个儿子,名字叫瑞龙,刚刚十六岁。娘儿俩在白家堡租用的三间房里住着。韩文氏平时做些针线活,训教儿子读书,希望儿子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儿子在东间屋读书,母亲在西间屋做活儿,娘儿两个就这样将就着过日子。
  一天晚上,韩瑞龙在油灯下读书,猛然一回头,见西间屋的帘子一动,有人进入了西间屋,那人穿的是红色的衣衫大绿色的鞋子,他连忙起来到了西间屋,看见只有他母亲一个人在灯下做活。
  韩文氏见儿子瑞龙进来,问:“孩子,晚上要看的书看完了吗。”
  瑞龙说:“偶然想起一个典故,一时又忘了,因此进来找书查一查。”
  瑞龙一边说着,走到书箱前,虽说是找书却暗暗地往四处看,并没有什么。他怕母亲害怕,不敢声张,只得回到自己的屋里,可就是纳闷,一夜也没有合眼。
  到了第二天晚上看书时,瑞龙格外用心地注意外边的动静。到了初更后,又见西间屋的帘子一动,又是那个穿红衫绿鞋人进到了屋子里。瑞龙匆忙赶到西间屋,嘴里叫一声“母亲”。只这么一嚷,倒把个韩文氏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说:“你不好好在东屋读书,为什么又跑我这里一惊一乍的?”
  瑞龙听到母亲问他,可他又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回答,只得实话实说:“我刚才见到一个穿着红衫绿鞋的人进到这间屋子里,可当我到了这屋,又不见了,昨天晚上也是这样。”
  韩文氏听了,难免有些惊怕,说:“如果有坏人藏在家中,那还了得,你赶快拿灯四处查看查看。”
  瑞龙接过了灯,往床下一照说:“母亲,这床下土为什么高出了这么多呢?”
  韩文氏连忙弯了身子去看,结果真的是浮土,说:“等把这床挪开再细看。”
  娘俩个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床挪开,用扫把将浮上清理干净,结果露出来了一只箱子。瑞龙连忙找来了工具将箱子的盖打开。打开箱,韩瑞龙一下子看呆了,原来是整整的满箱子金银,愣了一会儿,才欣喜若狂的叫:“母亲,母亲,这是一箱子金银,这是财富打上门来了,以后咱们娘俩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文氏听了,训斥瑞龙说:“胡说,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即使是金银,那也是不义之财,是不能乱动的。”可韩龙还很年轻,见了这么多的金银,怎么能舍在一边,又因为从小没了父亲,娘俩的日子一直过的很清苦,对他母亲文氏说:“母亲,这些金银既不是我们偷的抢的,也不是别人丢失,我们抬来的,怎么能说是不义呢?我看这是老天爷可怜咱们娘俩儿,才给了咱们这些财富,希望母亲能好好的想一想!”
  文氏听了,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于是说:“既然是这样,明天早晨去买个猪头上上供,谢谢老天爷。等谢过老天爷后,咱们再处理这箱金银。”
  韩瑞龙听到母亲应允了,喜出望外,于是把浮上仍然掩上,又把木床挪回原位。母子二人在各屋里去睡觉了。
  韩瑞龙翻来复去,胡思乱想,那里睡得着,心里总是惦记着那箱子金银,好不容易才进入了梦乡。天刚刚发亮,瑞龙猛然惊醒,一看天发亮了,迅速起床收拾好,告诉了母亲,就去买猪头去了。谁知道他却是瞎着急,出了家门一看,只见月明如昼,距天亮还早着呢,没办法只好慢慢的走。来到了郑屠肉铺前,看见里面有灯光亮着,连忙敲门,问:“现在卖猪头吗?”
  忽然,郑屠店子里的灯光熄了,半晌没有人回话,瑞龙无奈只得往回走,想等天大亮了再来。
  刚走了几步,听见郑屠家的门响了。瑞龙回头一看,看见店子里的灯光又亮了。郑屠伸着懒腰从门中走出来,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说:“是谁买猪头呀?”
  韩瑞龙回答:“是我,我想赊个猪头。”
  郑屠看清了来买猪头的是韩瑞龙,说:“我以为是谁这么早就敲我的门,原来是韩相公。既是来买猪头,为什么不拿东西来装呢?”
  瑞龙说:“出门时太着急,一时粗心就忘带了,那怎么办呢?”
  郑屠说:“咱们这没说的,先从我这儿拿块垫布包了,明天再给我送回来就行了。”郑屠进到铺子里一会儿,用垫布把猪头包好,交给了韩瑞龙。
  韩瑞龙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连看也没看,拿好了就走,由于一夜几乎没睡,走了一会儿就感觉累了。于是放下布包,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又走。迎面正来了两个巡更的人,看见韩瑞龙手里拿着带血布包,又走得气喘吁吁,就产生了疑心,问:“布包里面是什么东西?”
  韩瑞龙理直气壮的说:“是猪头。”只是累得说话时喘着气,巡更的人更加疑心,一个人说“打开看一下。”另一个人已经弯腰打开布包检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借着月光加上巡更人手里的灯光,看的是十分清楚,里面居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头发蓬松的女子的人脑袋。韩瑞龙一看,吓得魂都没了。那两个巡更的人不等韩瑞龙说话,已将他缚了押解到县衙,等待天亮禀告县官。
  县官听了禀告,见是一个人命案子,立刻吩咐开堂,带上韩瑞龙一看,原来是一个懦弱的书生,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杀人呢?”
  韩瑞龙哭着说:“我叫韩瑞龙,今天早晨到郑屠的肉铺里去买猪头,结果忘了拿东西装,是郑屠用布包好后递给我的,由于心急回家,一时粗心,也没有打开看。后来,遇上两上巡更的人追问,打开看的时候,没想到里面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县老爷,这事情可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呀。”说完,大哭起来。
  县官听了立刻下命令捉拿郑屠到案。谁也不会想到郑屠被拿到县衙,不但不承认,反而说连买猪头的事情也没有的。
  县官问他:“垫布不是你的么?”
  郑屠又说:“垫布是三天以前韩瑞龙说有急用从我这里借去的,万万没想到他用垫布包了人头来嫁蜗我。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可怜韩瑞龙一个年轻心地善良的书生怎么能敌得过这种狠心的屠夫。亏得这个县太爷不是一个糊涂官,看韩瑞龙一个懦弱的书生,不象是一个杀人害命的人,没有草草定罪,连同郑屠暂时关到了县里的牢里,打算想办法再做审理。
  没想到韩文氏向包公递了状子,而且包公准了状子,来到了公馆。县官儿来迎接,并在外面伺候着。包公稍稍休息,喝了茶,请县官儿进来见面,问及韩瑞龙的案子时,县官回答:“这个案子还在审理中,没有结案。”
  包公吩咐将这个案子的嫌疑人、证人都带到公馆等候审理,不长时间,韩瑞龙、郑屠都被带到。包公在大堂上坐稳,吩咐:“带韩瑞龙!”
  韩瑞龙走上大堂,见他是满面泪痕,哆哆嗦嗦,跪倒在地上。包公说:“大胆韩瑞龙,你为什么杀人,快快的招出来!”
  韩瑞龙哭着说:“只因为我在郑屠的肉铺去买猪头,没带东西装,是他用垫布包好给了我,一时粗心也没看,路上又遇上了巡更的人,不想惹出这场官司来。”
  包公问:“你买猪头,遇见巡更的人是什么时候?”
  韩瑞龙回答:“天还没亮的时候。”
  包公说:“天还没亮,你就去买猪头,干什么用这么着急?讲!”
  到了这时候,韩瑞龙也不能不说了,于是把娘俩儿怎么发现的一箱子金银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包公,放声大哭:“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作主呀,我可没有杀人呀!”
  包公暗暗点头,想:“这小孩子从小家里贫穷,贪财心切,看这样子,并不像干了杀人害命的事情。”吩咐:“带下去。”
  又对县官说道:“你派人到韩瑞龙家检查那个箱子,一定搜查清楚,去吧。”
  县官点头答应,亲自带人,出了公馆,去韩文氏家。
  包公又把郑屠提到大堂上。那屠夫胸宽体肥,凶眉恶眼,一脸毛胡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包公问他时和先前说的一模一样。包公生气了,吩咐手下打他二十个嘴巴,又打了三十大板,结果那屠夫是铁嘴钢牙,一言不发。包公吩咐:“带下去。”
  这时去韩瑞龙家搜查的县官已回来了,禀告说:“我奉命去韩瑞龙家检查那个箱子,打开看时里面是有金银,可是都是纸做的,给死人用的,又往下搜寻,没想到下面居然是一具无头的死尸,更让人疑惑的是,不是女的而是一个男子。”
  包公问:“你是否检验了是被什么物品伤害的吗?”
  一句话把个县官问得一愣,只好回话说:“我看见是个没有脑袋的尸体,就没有检查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包公大声说:“既然派你去查验,你为什么不验看清楚,再回来禀告!”
  县官连忙说:“大人,是我粗心,是我粗心,要不我再跑一趟去验看明白,再来告诉老爷?”
  包公吩咐:“你先下去吧,以后做事要想周到。”
  县官连忙退出大堂,被包公吓了一身冷汗,暗自说:“这位钦差大臣真够利害,以后我做事情可得处处小心,省得惹着他,那可不得了。”
  包公再次叫把韩瑞龙带上来,问:“韩瑞龙你们娘俩儿住的房是祖上传下来的,还是你们自己盖的呢?”
  韩瑞龙回答:“都不是,是租住的,并且刚搬进去住了不长时间。”
  包公又问:“以前又有什么人住过呢?”
  韩瑞龙说:“我不知道。”
  包公听了,知道已不能问出什么来,叫手下将韩瑞龙和郑屠都暂时关入牢中。
  包公退堂后,心中怎么想也想不通,派人请来公孙先生,一起商量对策。一个女人的脑袋,一个男人的身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公孙策又想乔装改扮去暗访,包公摇摇头说:“这案子不适合再去暗访。等我好好想一想再作打算,你先下去吧。”公孙策退出来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兄弟四人讨论了半天这案子,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公孙策只得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愣爷赵虎对三位哥哥说:“我们哥四个投奔开封府,大人二话没说就收留了我们,多够义气,到现在我们哥几个还没半点功劳,又被这样重用。现在包大人碰上了为难的事情,我应该为大人分忧解难,小弟去暗访一次,几位哥哥看怎么样呀?”
  王、马、张三人听了哈哈大笑,说:“四弟你说的话有道理,可这是机密大事,哪里是我们这些粗鲁的莽汉干得了的。你千万不要胡来,被人家留下话柄,那可就难堪了。”说完了,又大笑起来。赵四爷虽然是性格豪放的人,可是也有些下不来脸,搭搭讪讪的回到了自己屋里。有一个四爷的从人倒是很机灵,向前悄悄的在四爷耳边说:“我倒有个主意。”
  四爷说:“你有什么主意,快点讲给我听。”
  从人说:“他们三个不是笑话您老人家吗,您老要和他们赌这口气,偏去私访,看他们怎么样。可是不能这么去,必须化化妆再去,叫人认不出来是四老爷你。那时要是访着了,正是老爷你的功劳,如果访不着,悄悄的回来,也没有知道,也不至于丢人。您老想一想,这个主意怎么样?”
  赵四爷听了很高兴,说:“好小子,有你的,你马上出来为我办理,办好了有赏。”
  从人出去了,好一会,回来说:“老爷,为你老这事儿,我腿都跑细了,好不容易才找来,总共花了十六两五钱银子。”
  四爷说:“不管花了多少银子,只要把事情办好就行。”
  从人说:“您老放心好了,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小人帮着你老打扮一下,怎么样?”
  赵四爷听后,心里很是高兴,跟着人一起出了公馆,来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打开了包袱,叫四爷脱掉外面的衣服。包袱里面不是别的,而是一盘锅底上的黑烟子,从人抓起一把给四爷的脸上抹了,身上手上腿上都抹得漆黑一片,然后拿出一顶破的开了花的毡帽给四爷戴在脑袋上;又拿一件好似一堆碎布条的破衣服给四爷穿上,又叫四爷脱了鞋袜,拿出一条没腰少脚,千疮百孔的破裤衩子给四爷穿上了;腿上又给四爷贴上了两帖狗皮膏药,唾了几口唾沫,又往上抹了些红的和黄的颜色,算是流出来的脓血;又给四爷拿一双没脚跟的破板鞋,叫他提拉上;最后还有一个黄陶瓦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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