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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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司马相公。”赵顼又笑着说道。“那就奇了,哀家遍观朝中诸臣,都无此等人才。”曹老太后露出深思的神色,“难道官家说的是附和王介甫的那个吕惠卿?”
赵顼惊道:“娘娘也知道吕惠卿?”
曹老太后淡淡地道:“制置三司条例司动作如此之大,其中人才,哀家想不听见都难啊。不过……呵呵,此人还需官家慎用!”
赵顼闻言颇是尴尬,赶紧说道:“此人就算有大才,亦还是比不上王参政。朕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不是朝中的人。”
曹老太后更奇了:“难不成官家又在朝野发现了什么大才?”
赵顼笑道:“说来此人娘娘也应该认识?娘娘忘了,昔年先帝临崩,还召见过他呢。他虽然年轻,不过才华非等寻常!”
“官家说地是……”
赵顼一指旁边地报纸。笑意更浓了:“娘娘,刚才地《西游记》,您忘了吗?他正是此书作者,沈欢沈子贤!”
“是他?”曹老太后惊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官家对他如此看中,与王介甫等同了吗?”
赵顼道:“他虽然年轻,不过说起经济之道,确实不让于王参政了!这一点,朕很是了解。决计错不了!朕现在让他出海州,是存了锻炼他的心思,等他磨练够了,也许就是朕大用他地时候了!”
曹老太后神情有点漠然了,叹了口气,道:“官家的话,应该是不错地了。哀家虽然知道他甚有才华。不过没想到官家甚至把他排到了司马君实的前面,这一点,就出哀家意料了。”
赵顼赶紧解释道:“司马相公有司马相公的长处。娘娘也说了,在经济之道上,他比王介甫要差一点。娘娘知道裁军之策否?免役法呢?都知道?呵呵,娘娘,这些可都是出自沈子贤的手笔呢!”
“哦!”曹老太长长地调子拉了起来,“官家,刚才哀家也说了,对待大才,要慎用呢。年轻人有才是好事,可千万不能让他成为孙猴子一样的人呀!”
“这点娘娘但请放心!”赵顼微微一笑。一握手掌。“如果他是孙猴子,那朕就是如来佛祖了。孙猴子飞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他也飞不出朕的手掌心呢!”
曹老太后淡淡地道:“官家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万事还是要谨慎。”
赵顼有点忘形了,道:“娘娘放心。说起这个,朕就想起沈子贤当年的一些话,还是在朕未做太子之前地事。他自己也说是诛心之言呢,不过这些诛心之言,倒让朕颇是开心。”
“哦,诛心之言?”曹老太后也来了兴趣,“如何个诛心法?赵顼刚想说,又犹豫了,看看周围,把寺人侍女都谴出亭去,轻声说道:“娘娘,当年朕与他谈论本朝政策优劣之处,曾经提到过王朝之基。他就坦言说本朝政策,就算有权臣,亦不虞会出现威胁到皇室的势力。为何?他说有三点原因,先是武事上,枢密院统兵,武将领兵,就算一方起了歹心,一个只有调兵之权,却没有领兵之权,一个有领兵,又无调兵之权。这已经是百年制度,难以打破,就算一时松懈,可士大夫文人为了权势也好,为了皇室也好,都不会允许颠覆这种平衡的情况出现。就算皇帝要这样做,也会有人前仆后继地相劝!当年狄武襄即是明证!”
狄武襄就是狄青,让他忧郁而死的,就是仁宗与朝臣。仁宗不就是曹老太后的丈夫吗?
提到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有不好的言语,曹老太后怒了:“他真是这样说地?哼,真是诛心之言!”
赵顼有点尴尬地挠头了。
曹老太后冷静了一下,才道:“武事说完,他还说了什么?”
赵顼大喜,曹老太后这样问,就是说,她再不喜欢这样的观点,也不能不认同,赶紧说道:“还说了帝权与相权。”
“他怎么说?”
“他说平章事是宰相,可又有二三参知政事,大多有实权,也受重用。也就是说,把相权一分为几,大大削弱了相权,变相的就是提高了帝权!”
“果然是诛心之言!”曹老太后又怒了,“他好胆子,竟然敢当着你地面说这些话!还有吗?”
赵顼又道:“还说了相权的作用。他说有了宰相,又设三司使,等同计相;又有枢密院使,也就是说,宰相之有政权,却没有财权,又没有兵权,就算宰相有歹心,只要三方不能合流。都成不了什么事,徒取灭亡罢了!还说就算出一两个权臣,有小人之腹,可他们的权力。都是皇帝给的,只要皇帝一声令下,要解权就解权,没兵没财,说也没有办法,只能生生下台!”
“真是诛心之言!”曹老太后哼了一声,倏地又笑了,“官家,他说地大有道理,你知道根本原由吗?”
“请娘娘赐教!”
曹老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官家。这就是帝王的平衡之道呀!你现在可以想家,我赵氏祖宗,是如何为后代子孙着想了吧。太祖太宗的厉害之处,官家也可以想象了吧?”
赵顼愣住了,良久才喃喃地说道:“果然,果然是这样……果真是好招呀!”
曹老太后又道:“不管这个沈子贤安了什么居心,有些话。却是道理。官家,他一个外臣,都能明白这种道理。难道你还不感受到其中的道理吗?”
“朕想……朕应该明白了!”赵顼已经没有深思,现在经过与曹老太后地一番话,终于动了心思,考虑得更多了,心神受了冲击。
曹太后叹道:“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样。可是,沈子贤还有一写话没有说,那就是如果皇帝昏庸,任用小人,荒废朝政。那么。臣子是无法为难赵氏宗室,可国力败退。那么也是我等宗室的败退,那么。到时是什么样地景象,就难说了。这一点,官家也不可不知道!”
赵顼悚然而惊,道:“娘娘教诲,朕都记在心上了。”
曹老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嘉许。一番话下来,蕴涵地信息大得惊人,大家各自起了心思,暂时沉默下来,想起了别的心事。
再说别人对《西游记》地态度吧。
作为沈欢的曾经地老师,司马光最关注的也是沈欢的情况。对于《海州日报》这种直接了解从中了解海州情况地报刊,司马光也没理由不看。他是宰相,当然也能第一时间拿到日报。
与别人对西游故事感兴趣或者欢喜阅读的心思不同,司马光对沈欢的作为很失望,甚至是愤怒。西游的故事虽然吸引人,却不是他这种治史之人。借魔怪来写现实,也难以打动他的情感。
在他的意识里,沈欢放着正事不做,却去与什么妻子一道写书的作为,在他眼里,是失职地,也是无意义的!沈欢在西游故事里的序文里写道是“游戏之作”,这个字眼,在他眼里,也触目惊心。
他怀疑沈欢是不是满足于海州地事业了,或者说,他安于现状,不再进去,只甘心时不时弄些游戏之作了。这些都是低下品格的东西,特别是书里那些诗词,在司马光看来,沈欢大大地退步了,再也不复往常那等才学!
关心则乱,因为对沈欢太过关心,他才痛心。因此,看了小说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写了一封信,通过已经开通的邮政驿站,快速寄到海州。信中痛心疾首地问沈欢是否失了壮志,这才放着正事不做,去搞什么“游戏之作”。言辞激烈,有气又急,恨不得耳提面命。
信出去,他气消了大半,只消等待回信了。当然,这需要时间,海州与京城,毕竟是有些路程。他的私人信件,也不可能动用快马驿站传送。
提到司马光,就不能不说王安石。王安石与司马光的态度就迥然不同了。王安石是生气,是愤怒,他则是欢喜。虽然也有可惜,不过最大的心情还是欢喜,甚至是欣慰。
他对沈欢的态度就不消说了,时好时坏。不过这次对《西游记》的态度,对沈欢的态度,还算满意,当然不是说沈欢的什么才华。而是他在这书上,看到了自己女儿地消息。
沈欢在序文里明确说了,故事是他构思地,写成却是他的妻子代笔。这书故事如何,生命力如何,王安石这个文学大家,也没道理不清楚。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欢欣,自己女儿地名字能出现在这书上,也就是说,随着此书的完成与流传,千百年之后,别人都会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女儿!
这是作为父亲对儿女成就地骄傲!强如王安石,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何况这个还是他最喜欢地女儿。看到她有出息。不欢喜还能做什么?
沈欢大大度,还是令王安石满意了一回。何况,他巴不得沈欢时时写什么故事,免得与他为难。又想出什么法子让司马光来与他对抗!虽然有点可惜,不过为了变法大业,他也只能这样小人地希望了。
不过,对待沈欢的态度,王安石的头号门徒吕惠卿就有了不同的说法。他告诫王安石,要提防沈欢。对方这样大张旗鼓地写什么故事,一度盖过了《海州日报》上面刊载地所有新闻的风头,也许是要在隐瞒什么。或者是在转移大家的视线,成功之后,他就要发动一些令人吃惊的举动。
他让王安石要注意。免得到时被动。王安石对此不置可否,心里却不以为然。故事而已,能转移什么视线。需要吗?
对此吕惠卿无可奈何了,只能提醒自己,稍稍上心罢了。
至于沈欢是否有他猜测的意图,说实在的,沈欢自己都说不清楚。说有吧。他能转移什么?替海军基地的大举措做掩护?有这个需要么,日报是欧阳发在主管,什么能刊登。什么不能刊登,对方比他还清楚,打个招呼,又能泄露什么呢?
说没有吧,又太假了。最近他发现海州日报总是提到什么政策观点,比如说他沈欢的政治主张,时常给提到。虽然他不怕出名,可政治这东西,太玄了,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得罪人,也能得罪朝廷。给对方从你的语言中找出一句与当朝主张观点不一致的话。就可以诽谤你攻击朝政,套你个大罪名。就惨了。苏轼不就是这样栽地吗?
鉴于此,沈欢说西游故事,还真有点转移视线的嫌疑了。让大家把兴趣都转到故事上,而不是他的政治观点,这算是对时代的无声沉默?
无论如何,正月底的时候,司马光问责的信,到了沈欢的手上。读完之后,他当然不会与之大谈《西游记》地意义或者作用,他相信司马光不会受这一套。这就好比大家都知道是母鸡在下蛋,你却说是公鸡下的,他不揍死你才怪!
于是,他只能饱含深意地把自己转移视线的当作作目地了。他提到了自己的忧虑,他也深信,与他一样谨慎的司马光,会认同这个观点。说不定还会来信说他有人臣风范,更有做臣子的本分。这样的话,沈欢只能继续苦笑了。
他不知道因为此书,京城诸多之人是如何评价的,是如何猜测的。他只能说,此书的轰动,后续动作,应该还在将来。这些日子,王璇写作得更卖力了,之前交给欧阳发的稿子早已刊行完了,现在要续得上每天的报纸,只能每日都写上一点。王璇是个很负责地作者,至少比沈欢要负责多了,每天写完,会拿来与沈欢过目,征求意见,有了指点,还会回去修改已反。几易删减,简直比曹雪芹还要曹雪芹!
好吧,不说西游故事这样神奇地东西了,说点现实的事:杭州方面在月中就来消息,说周季与人合作出海地船回来了。周季得了消息,早就干到杭州参加分赃会议。现在传来消息,是好消息,装运他货物的船,除了有些盐给海水淋了,大多保存完整。船也不损一艘,安然回航战果是可喜地:十万成本,除了租船等费用,差不多九万贯的货物,一去一回,就变成了二十万贯钱。这还只是收取现金,没有运送一些大宋奇缺的货物回来赚取的。本来出海的船,很多以货易货,高价卖出去,再买一些货物比如香料什么的回来,在大宋再高价卖出去,一来一回,又赚了一番。
可这次他们要忙着套取现金,不敢卖太多东西,只能分钱了。除去成本,赚了一半,让两人不能不大叹海贸的暴利性。也是这样,他们对即将的出航更有信心了,据说派出去的人,已经与南洋等地方商议妥当,有人高价接受盐巴。
连本带里,总共二十万贯钱,周季请示怎么使用。沈欢当然是告诉他,尽快造船,大海船,花十多万贯造他十几艘,其他钱再用来招募与安置海员。尽快把自己的船队拉起来,实在不行就高价收购现成的海船。因为现在盐场已经在建,等造成十多艘海船,时间上也许来不及了。为了能节省时间,吃点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