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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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男人都是狡猾奸险的,如今他们靠附和王安石得势,一时间倒验证了他们的观点!
御史台之人是反对得最激烈的,本来皇帝不过朝堂就同意设立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就惹得他们火大了,这会儿有那么多他们看不顺眼的人参与其中。更是火上加油。御史是做什么的?当然是弹劾那些看不顺眼之人!
“陛下,臣参弹参政王安石不遵礼法,放浪形骸;破坏祖制,撺掇陛下制三司条例司,夺三司之权,乱我朝政。实在是罪不可赦!请陛下黜之以静天下!”还是御史中丞吕诲,弹劾王安石,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如今又是早朝,不弹劾更待何时。
赵顼又头疼了,这个吕诲,好想就揪住了王安石不放,只有人家一有动作,就要弹劾。真是烦人啊。眼看还有半个月就到年关了,怎么就不让人静下心呢?
“王参政,你怎么说?”赵顼按例问道。
王安石并不理会吕诲地纠缠。反而说道:“回陛下,三司条例司已经组建完毕,待得年后,就可以开始运转了。到时变法成功,天下也就没有问题了!”安石!”吕诲直呼其名,“你动不动就把变法挂在嘴上,焉知你所谓之法即是对的了?你问过政事堂没有,你问过翰林院没有,你问过御史台没有。你问过这个朝堂之臣没有?不要以你想当然之法来败坏了我大宋天下!陛下,您要三思呀!这个天下,也不止他王安石是大才而已,只信他,难道百官都是废物不成?”
王安石抗声道:“吕中丞,王某倒没有说百官是废物!只是王某欲要变法,有识之人皆认为皆可,偏偏你等反对之人,不知是抱了何等心思。处处阻挠!陛下雄心壮志,欲要中兴大宋,你不思排忧,反而刁难,又是何居心!”
吕诲怒道:“任你百般狡辩,亦难掩饰你那狼子野心!你弄出一个条例司,越中书而定例,坏太祖太宗之法,焉是臣子所为!”
王安石哼道:“水无常势。法无定形。若皆是祖法。要人力何为?古之周朝靠分封之法。得八百年天下。然而汉以后只有州县。无有其他。自此已越千年。若按你一切皆祖地做法。难道我等现在要恢复周之分封不成?吕中丞。你这样可不是治天下之才呀!”
“你……”吕诲辩不过。只能转头向赵顼。“陛下。王安石狡辩小人。处处言利。所行之法。皆是漏洞。若行其法。他日天下动乱。诚不远矣!乱天下之人。必是此贼!”
赵顼闻言也怒了。王安石地举措。都是得他同意地。给人说成是乱天下之贼。岂不是说这个贼也有他地一份?
“吕中丞!朕看你岁数如此之发。在朝亦是不易!诋毁他人之言。万万不可说了!”赵顼冷冷说道。
吕诲当然不可能因为官家动怒就缄口了。又道:“若是诋毁。臣自会伏罪。可王安石回朝一年。纵观其所为。陛下。他真是一个真心为大宋着想只人吗?才一年时间。他就弄得朝堂纷争四起!臣也不是个麻烦多事之人。臣也愿望我朝堂能安然无事。然而有些事。却不能不说。有些人。不能不弹呀!这个王安石。真地不能留下去了!”
王安石大怒。亦是出列道:“陛下。此人以小人诋臣。臣无颜以对天下。若陛下认为其言无差。那么请黜臣出朝;若是认为臣还有可用之处。请给臣一个清白!”
“好一个清白!”吕诲顿时吹胡子瞪眼了,“陛下,此人睁眼说瞎话,行事更是放浪,不首规矩。臣以与其同朝为羞,请陛下做个决断吧!”
“啊?”赵顼与众臣都吃了一惊,本来两人相争,之前也发生过好几次,本来以为这次与往常一样,争啊争就回罢休,没想到最后闹到要决裂不能共存的地步!
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再说两人皆是大臣,话出如风,更没有可能改变。这次事情真是大条了!赵顼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顿时手脚无措,看向老臣韩琦。
韩琦无奈,只能出列喝道:“吕中丞、王参政!这是朝堂,天下中心,意气之言,万万不可出诸你等之口!”
韩琦以“意气之言”替他们开脱,只要他们低下头向皇帝告罪一声。此事就算揭过了,大家也不会真当真了。
就在赵顼也为韩琦的急智暗赞时,吕诲发话了:“陛下,臣是御史中丞,职责就是弹劾大臣。臣还没有昏庸到胡言乱语的地步,刚才之言。皆发自肺腑,没有虚言!万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远小人,亲贤人,方才是明君之为呀!”
王安石这才也怒到头上了,吕诲之言,明明在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小人呀,他一生自傲,走到哪都受人尊敬。纵使行举有点不羁,却也没给人家真骂过小人,今日朝堂当众受辱。真是气煞他也!
“陛下,此人极尽刻薄之言,诋臣于朝堂之中,臣与他势不两立!进入陛下犹豫,他日必有更多如此之人诋毁为臣!罢了罢了,既然陛下无法处置,按例言官弹劾,就是宰相也得在闭门在家等待裁决,臣不敢坏了规矩。今日亦不敢多待朝堂。请陛下见谅!”王安石说完,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潇洒退出朝堂,留下目瞪口呆地一众。
不愧是脾气强到令人发指的臣子,竟然敢不鸟端坐龙椅的皇帝,也不顾他地挽留,直接去了。
“坏了!”这是司马光此时地念头。王介甫这是逼着官家在他与吕诲之中做出选择呀!以官家现在对他的信任,吕诲哪有资格去抵挡!难道说……看着御史与一众大臣对着王安石的背影发出愤恨的光芒,司马光也不由得不寒而栗了。一派与另一派做殊死斗争。在朝堂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党争呀!
“哼!”皇帝赵顼也不肯待下去了,直接甩袖而去。
这一下,司马光的目光更忧愁了。
“子贤,这下恐怕真地要糟了!”下朝之后,司马光不敢耽误,直接找来沈欢,看他有没有法子去解救。
“没有法子!”沈欢直接回答,“学生早就说过。以介甫先生的才华。足以为一代学宗;然而其性子执拗,没有容人之量。若为宰辅,必与群臣矛盾重重。言官弹劾,本是正常,就是言辞激烈,也是人家地本分。若是韩相公,也只会托病在家等待裁决,只要陛下还肯用他,至多会派一二重臣上门相劝,即可回朝。然而介甫先生竟然因为一时之气,直接与对方争执朝堂,度量如此,难怪会与群臣不睦呀!”
司马光也是忧虑地接口:“是啊,王介甫与老夫认识的那个王介甫越来越不像了。当年他虽然有傲气,然而总算还听得进劝,至少对的他不会硬是说错。可如今,当上参政的他,反而一点都听不尽别人的话了。一意孤行,如此下去,估计会与老夫决裂有如陌路了!可叹,可叹!”
沈欢嘿然一笑。后世总是说内因决定事物本身的发展,王安石变法的失败,更多是因为他执拗地性格造成的,刚愎自用,造成新党与旧党不和缓和地矛盾,双方内耗,生生把精力都浪费在了斗争这方面,哪还有时间去谋什么发展!这是他性格地悲剧,是与生俱来的必然,然而后来有人总把变法失败的罪过都套在了反对派的头上,简直是本末倒置啊。
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一个皇帝像赵顼这般坚定地变法,就是王安石罢相之后,他依然独自推行变法举措多年,直至死去,坚持如此,千古以下,实属罕有。然而王安石花了十年时间,不单没有形成明显的功绩,反而在他手上造成党争,这种罪过,他一定要承担大半!以前没有实际认识,然而沈欢与王安石交际以来,也越来越受不了他种性子,这也导致了他半年来都没有因私过去探望过对方,更不愿与之交流反正说得再多,人家也不会听进去,白白浪费口舌而已!
沈欢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老师,这次吕中丞看来是保不住了!”
司马光愕然,接着发反应过来。这次吕诲与司马光闹得不可开交,要官家两者择一,谁都知道,在会儿官家不可能选择放弃王安石,那么只要吕诲离去才是道理。
“吕献可之情操,令人佩服!”司马光赞了一声,才是郁闷的忧愁。“难道说,事情真的败坏到这个地步了吗?难道真的是天不佑大宋?王介甫啊王介甫,你焉能如此。我……恨啊!”
沈欢当然知道司马光指地是他大力在皇帝面前举荐王安石一事,本来指望以王安石大才改变天下穷窘地局面,没想到短短一年,就闹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会不感到悔恨呢!
“老师无须过于担忧。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会有个头的!”沈欢劝解说道,“当日老师举荐介甫先生,是想要一革朝政,对于变法大势来说,这是没有错地。学生总是说法已经不可不变,这点老师也是赞同的。万万不能因为此事而对变法灰了心,更不可死了心!变法大势不变,唯一不同的是术地选择而已!老师。不能灰心啊!”
“对,老夫不能灰心!”司马光闻言一震,目视沈欢。“子贤,你一定要帮老夫改变这些,不能让天下败坏了!老夫已经可以预见晚唐的党争之势了!党争啊,万恶的党争!只要王介甫没有改变,党争必不可免,没想到让老夫叹息历史的事情会在本朝上演,而且还是让老夫无可选择地!”
沈欢心里一动。难怪后世有人评价司马光远见的能力比王安石胜了不知几条街,果然是有谱地,只从吕诲事件上就能揣摩出一些蛛丝马迹。非同凡人呀!
“老师放心,在没有改造这种格局之前,学生都会相助老师!”沈欢开口保证,至于“改变”的是格局,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了。
“那老夫就放心了!”司马光真的是有了一丝宽慰的笑容,不知不觉之中,几年下来,他对沈欢已经是剖心置腹地信赖了。
沈欢沉吟了一会又道:“老师,从介甫先生今日的举止可以看得出来。有了制置三司条例司的他已经不能满足了,这只是一个变法的机构,有时能左右他地东西还存在,那就是比他跟高地存在相权!”
“相权?”司马光愣然,“子贤,你说王介甫地目标是韩相公?”
“不错,就是韩相公!”
“可是,这次是吕献可……”
“老师,韩相公历三朝为相。多年经营。又岂是一般手段可以拉得下地,就是官家要换相。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吧!在朝中,除了官家,什么才是宰相顾忌地存在呢?只有弹劾百官的御史了!但是现在掌管御史台御史中丞只盯住他王参政,反而不理会其他朝臣的过错了。这怎么能完成他的目标呢?为了加快他的目标,换另一个御史上去,才是正道!”
沈欢尽自己的力量去揣度,在他的记忆里,韩琦与吕诲是差不多倒台的。吕诲之前也多次弹劾王安石,他都置之不理,为何单单这次就发飙了呢?现在快要过年,再下去官家就要登基两年了,时日已久,根基已稳,也是时候把韩琦这座大山搬掉了!王安石今日之举,焉知没有此意?
司马光皱着眉头说道:“子贤,据老夫所知,王介甫不是如此玩弄手段之人……”
沈欢撇了撇嘴,王安石精通《老子》,又精法家,一生最得权术二道,说他不会玩手段,那就大错特错了。若说不玩弄,那也是得了大权之后,高傲的他,已经不屑去玩弄这些了。
“老师,如今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投机之人,据学生所知,权术者亦不少。而且为了变法,,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地呢?而且他也能投官家之所好,现在官家一心要变法,任谁也不能改变,谁阻止谁就倒霉!”说到这里,沈欢不由得不佩服吕诲,这老东西,不可能看不出官家对王安石的宠信,然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依然毅然扯起反对大旗!也许在这里,他就抱着为“道”牺牲的心思了,昧着良心缄默,那不是谏官的道!身为言官,管你是宠臣还是天王老子,一律照参无误!
“目标竟然是韩相公,那可如何是好?”司马光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也知道,韩琦多年为官,得罪的人不少。特别是为相期间,甚至有点跋扈不讲理,一旦换了个看他不顺眼之人率领御史台,一番弹劾,在官家又有心换相的前提下,肯定要下马!这会儿。也只有他能稍稍压制王介甫的势头,一旦没了,那对方就肆无忌惮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能避免就避免。
沈欢却知道,韩琦是保不住了,就算王安石没有拿下御史台,他也能找到一个与之交好的言官去做弹劾之事或者说只要真有人看不过韩琦地做法,稍稍一上奏,他也能把此事搞大。毕竟他身边可不是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