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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送君千里不须别-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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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氏压住火,面不改色地笑道:“是吗?看来你是真的酸软喽,但我看你光有酸软还不够,再加点疼痛才过瘾吧。”秋画见姜氏面色不善,往旁边一瞅,看到进宝拿着鞭子,叫问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老爷的人。”

    姜氏冲进宝一点头,阴森森地笑道:“老爷做了你的护身符,我就没办法了么,进宝,与我狠狠地打,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疼的滋味儿。”翠屏上前抓住秋画的头发就拖下床来,进宝挥鞭就打,秋画赤裸着身子,啪啪几鞭下去,雪白的身子,血红的鞭痕,秋画凄烈地叫着,满地翻滚,头发也被抽下几团,姜氏仍令狠狠地打,直打得不见白肉,血葫芦一般

    。秋画却始终不肯求饶,暴打一顿之后,姜氏令进宝停手,笑道:“你还酸软吗?昨晚你的叫声真是令人销魂啊,我看这府里宅浅人稀,你既有这本事,光伺候老爷一个人哪够呢,不如将你送到畅春楼,迎来送往,夜夜欢歌,以让你大展身手如何?”秋画乱发遮面,已经看不见她的面目,只听她骂道:“呸,老婊子,你不得好死,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你们刘府里比畅春楼还淫荡十倍!”

    姜氏起身道:“噢,是吗?看来你挺喜欢畅春楼啊,那好啊。”“翠屏,给她穿上衣服,”“进宝,把平安叫来,你二人将这小贱人送到畅春楼去,也不要钱,随他们赏,赏钱也不用拿回来,你二人就地分了吧。”“回来老爷问起,就说秋画得暴病死了。”又对青晴众人道:“你们也听到了吗,秋画从今以后得暴病死了,再也休提此人,我要是听到一点风言风语,一齐割了你们五人的舌头。”“

    奴婢听到了。”众人答。翠缕,青晴就陪姜氏往上房来。与姜氏沏了一杯茶,见着进宝与平安就用个布袋子将秋画扛走了,稍站了一会儿,青晴借着上茅房的功夫,急跑到前面门房来告知招福,招福正在门房里跟木丰下棋呢。青晴见是木丰,不是外人,就扯起招福压低了嗓子,急声道:“招福,秋画被太太卖到畅春楼去了,你若还想要她,就多带银子,与进宝平安多说些好话,从他们手中赎出来,迟了就来不及了,若你日后再赎可就难了。”

    招福反映何其敏捷,听了扑通一声跪下了,哭道:“求姐姐成全。”青晴急得嗓子冒火,怕被人看见,也怕是来不及,急拉他起来,低声骂道:“这是太太下的命令,你求我有什么用,要是太太知道我跑来报信,还不知怎么处理我呢。你若是有心要她就赶快去吧。”招福涮涮地流着泪就是原地不动,青晴骂道:“你眼看着她卖入青楼也不去救她?”招福道:“不是我不想要她,可我哪里有银子去赎!”

    青晴突然明白:“啊,原来是为这,”摸摸自己身上也无银两,又不能回去取,见招福盯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子,这玉镯子是何耕母亲所赠,思起故人,也不知她还在不在人世了,青晴只一回念,救人如救火,再迟就来不及了,青晴就摘下玉镯递到招福手中,又拔下一根簪子一并给他,招福还要推辞,青晴摆手道:“快去吧。多说好话,”招福走两步又跪下磕头:“姐姐的大恩大德,招福来世做牛做马回报姐姐。”

    青晴着急地挥手。见他走了,青晴对木丰一施礼,道:“此事还请木丰哥哥隐瞒,千万别跟第三人提起,否则秋画,招福,难逃噩运,就连我也难逃干系。”木丰还礼道:“姐姐怎说外人话,我木丰成什么人了?我若是那样,三少爷也不饶我,姐姐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青晴冲他一点头儿。自己借故上茅房来的,茅房可不能蹲得太久,瞅见无人赶紧往后头跑。

    到了角门,调整好呼吸才进来,姜氏歪在塌上,由翠缕捶腿,青晴进来,姜氏也不起疑。青晴就拿抹布擦门窗桌椅之类,只听姜氏道:“青晴,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狠啊?”青晴急忙施礼,低头道:“太太哪里话,下人不听话,管教是应该的。”姜氏坐了起来,瞅她冷笑道:“噢,我上次打你,你不恨我?”青晴道:“青晴怎么会恨太太呢,太太都是为了我好,教我识得礼数,青晴谢还来不及呢。”

    又在心想骂道:呸,不恨你才怪,老毒妇。姜氏哈哈一笑:“怪不得老爷说你远胜夏梅,我还不信,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这几句话说得可十分中听,若是秋画有你一半识趣儿,她的下场也就不是这样了。”青晴道:“全凭太太调教,青晴还鲁笨得很呢。”心里又骂道:蛇蝎心肠。

    姜氏十分得意地道:“嗯,孺子可教。”她不知道,青晴在心里已经骂她八辈祖宗了。听自己说的话都觉得恶心。

 第十九章 旧去新来

    果然刘杰之刚下马,进宝就贴身告诉,秋画得暴病死了。刘杰之细问他,进宝就把原先编造好的,说了一通,又有平安在旁也是这般说,回到房里姜氏众人都如此说,姜氏说怕秋画得了什么疫病,就火化了。

    刘杰之一阵伤感,到东厢房里感念一翻,坐了良久,厢房里血痕已经被洗刷得不留痕迹。当晚姜氏怕刘杰之寂寞,找冬香来吩咐她,叫她好好陪伴老爷,冬香是他们四个之中最不受宠的一个,虽然听秋画死了,觉得蹊跷,心里也是伤心,但毕竟是自己也多了一份机会,心里想到,他忽然没了秋画心里一定悲伤,自己须素妆才好,若扮妖媚相儿反惹他不快。冬香也并非不美,只是她来时比秋画她们年龄小些,不解风情,后来渐渐懂了,风头早被夏梅,秋画她们占了,总是没有机会。

    刘杰之在前厅卧房歇息,冬香一身素雅,不戴手饰,薄施粉黛,纤腰款款,向刘杰之盈盈一拜。刘杰之细观她,见她下颏尖尖,粉面朱唇,微笑时一口细牙晶亮洁白,眼眸娇羞流转,刘杰之本来想赶她出去,但一观之下,怦然心动。一伸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搂在怀中,一股新鲜的淡淡的体香,刘杰之抱起她轻盈的身体,放在柔软的锦被之上,冬香一直是害羞地别过脸,刘杰之剥一下她的衣衫,她都会敏感地呻吟,这在秋画是没有的,新鲜的总是好的,呈现在刘杰之面前的又是另一个宝藏,能令他乐此不疲地挖掘。

    青春的身体总是好的,无论是秋画的炽烈还是冬香的含蓄。都给刘杰之带来新鲜的刺激,这一晚刘杰之又是色香味俱全,只一夜秋画这个人就恍如隔世。刘杰之有了冬香就再也没提过秋画。姜氏有些得意。青晴后来得知,招福把秋画从进宝手赎出后藏了起来,决定等他父亲去逝以后再带着秋画远走高飞。秋画的事平复后,青晴被安排学琴跳舞,不用在姜氏跟前伺候。又新添了衣服首饰,在翠屏,翠缕等人眼中又升了一级。

    青晴的住处也搬到前面与冬香,春雪同住,铺盖一新,是一间大卧房用隔扇隔成四个单间,青晴一来便只空了一个单间儿,冬香与春雪都分外高兴,一人送了她一盒烟脂,两块手帕。青晴换了崭新的粉色牡丹大袖衫儿,螺髻,玉簪,插着两朵纱花,妃子一般。青晴回来拿自己的衣服,翠屏再也掩饰不住,尖声利气地道:“哎哟哟,飞上枝头当凤凰啦,有些人嘴上撇清,心里却是牟着劲地攀爬呢,不像我们这等笨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有些人啊,就是口头不似心头。那样,上边的人才喜欢啊。”

    青晴也不理她,任她说去。青晴低头包自己的衣服,又将刘?送的茶桶夹在衣服中间,还有两件没上身的绿罗裙儿,见翠屏出去,青晴就送给翠缕,翠缕推辞不要,青晴道:“姐妹相处一回,你待我不错,日后虽也能见,若象以前那样朝夕相处就难了。微末心意就收下吧。”翠缕接了,恋恋不舍地笑道:“姐姐是慈悲人,日后一定会交好运的。翠屏她就是那个样子,心肠倒是不坏,”又悄悄附耳道:“你不知,她喜欢二少爷,一心想让二少爷收她做小,最近二少爷都不来,所以她心里烦燥,姐姐不用跟她计较。”青晴点头笑道:“我知道了。”

    青晴到前面开始学习弹琴。青晴本来弹钢琴的,她的梦想是钢琴家,无论古典现代乐理总是通的,青晴学得很快,而且她很想念弹钢琴,在黑暗中度过许多年,所以她特别懂得珍惜,她抚着古琴,听着叮咚的琴声,本不是悲伤的曲子却流出许多眼泪来。她对乐理的一点即透甚至无师自通,弹琴手法一教即会,连老师都惊讶,说她是难见的奇才。

    她们现住在第三道院子里,第二道住着大少爷刘铁,第四道住着刘铁娘冯姨太和,冰壁小姐和刘锡。青晴自搬来这里冰壁小姐无事就过来玩儿,她也会弹些简单的曲目,稍难一点就不想学了。有时刘锡也来,只是闲坐在一旁听曲子,一句话不说,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从冰壁小姐口里总能听到,刘?和他夫人贺玉兰的消息,好像刘?非常忙,有的时候晚上都不回来,冰壁无限崇敬她的三嫂贺玉兰,说她贤惠温柔善解人意,凡事都周周到到,井井有条,就算三哥有时候心情不好发脾气她也能体谅劝解。

    冰壁说着说着就突然想起点事来似地道:“三哥哥自结婚以来总是发脾气,他以前不这样的,性格变了好多,三嫂对他也很好啊,而且三嫂与他正是郎才女貌,他们这样般配,三哥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哎,想不通。”青晴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滋味都有。一时说不出话来。在一旁的春雪笑道:“冰壁小姐真是长大了,关心起夫妻之事了。”

    春雪本是玩笑话,谁知冰壁小姐忽然脸子一沉,道:“春雪,你在开我的玩笑么,我只是说说我的三哥三嫂,又提什么夫妻之事了,我是干干净净的小姐,不是你们这等不干不净的女孩儿!你的那些浑话跟你们那行人说去,别污了我的清名”。这话真象尖刀一样,直戳人心,把春雪说得脸色通红,尴尴尬尬下不落台,冰壁这一翻话把众人都伤了,青晴没有想到单纯的冰壁居然会说出这等刺人心的话,这一句不是你们这等不干不净的女孩将平常的亲切嘻笑全部否了,都成了假的。

    青晴心里一惊,但愿冰壁是一时生气的口不择言。冰壁小姐也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连青晴都伤了。她一直对青晴是另眼相看的,说完就觉得有点惭愧,想解释几句,但一想如果解释了,倒成了说那两个,所以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青晴也看出来了,朝她不介意地一笑。话说得重了又收不回来,冰壁也有点尴尬,冲青晴稍微点一下头儿,就领丫环走了。

    晚上冬香又是去陪刘杰之,青晴坐在桌边看冬香梳洗打扮,一边打开手饰匣子让青晴观看,青晴见半匣子,金银,玉,珍珠类手饰,头上插的,手上戴的,项链,耳坠子,各式各样儿,罩头的金丝网,银丝网,以及精致纱花一类,应有尽有。冬香道:“这些都不算什么,是我攒了这些年的东西,以前,夏梅姐有一大匣子的手饰,第日不重样儿,衣服日日新,都是前面二少爷给的,二少爷最喜欢她了。

    我当时就想,要是我能有她一半的手饰就好了,我就知足了。上面每年会给添置,也有太太们赏的,也有外面的爷赏的,我攒了许多年,也还不及夏梅姐的一半儿。”她盖上匣子,一双白嫩的玉手抚着匣盖子,笑道:“我一定会把这匣子埋满的,满到换一个象夏梅姐那样的大匣子。等着瞅吧。”说完别有深意地一笑。

    冬香走后,只剩下春雪与青晴二人,春雪被前面大少爷刘铁来人叫去了,就只剩青晴,青晴掩了门,躺在床上,不用伺候人,享受着一个人的宁静,到这府里第一次觉得松快,快乐,有自己的干净雅致的小屋儿。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担心一翻身会砰到翠缕,不用担心惹到翠屏。青晴就想好好泡个澡,就叫院里打杂的周婆子烧洗澡水。一会功夫洗澡水弄好,在房间里,大圆木桶里注满水。

    关上房门,青晴就脱衣解带,将身子纳入水中,只觉得周身百骸放松,四肢舒展,松软,毛孔张开,说不出的舒服。冬香陪老爷,春雪陪大少爷,怪不得连冰壁小姐都说:你们这等不干不净的女孩儿。青晴忽然意视到自己的危险,现在比在姜夫人身边做丫环更危险得多。在这里任男主人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升腾的水气里,恍惚看到刘钢,狼一样贪婪的目光,青晴忽然睁大眼睛,疑惑是不是刘钢闯了进来,细察之才知道是自己的疑心病。

 第二十章 险

    青晴毕竟是不敢洗得太久,她本想泡透了,将疲乏都泡出去。让自己的神经彻底松驰一下。但是现在她却无理由地心惊肉跳起来。其实房间里除了她没有别人,而且房门也拴上了。没有理由这样紧张。但这种紧张就是莫名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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