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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狼孩-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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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抢救母狼吧!它死了,你们什么风头也出不了,狼孩也不会轻饶了你们!”我气不打一处来,冲这个兽医冷冷说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出去!出去!”他冲我下逐客令。 
  “我是来看母狼的,我是狼孩的哥哥。” 
  “啊——是你呀!快坐快坐,我们马上抢救,它死不了……”他这才放下手机,开始给母狼检查伤势,呼叫护士拿这拿那。止血,打针,做手术取子弹,一通乱忙活,看得出手艺倒不差,有两把刷子。 
  我向他说明救活母狼的重要性,并一再拜托他之后,又放心不下小龙,急忙赶往县医院那边。 
  高干病房手术室门口,爸爸妈妈坐在椅子上,四周围满了人。话筒、闪光灯、摄像机如一杆杆枪口一样伸向他们。爸爸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妈妈则不停地掩面低泣擦眼角。她肩头的伤还在渗血,有个护士正在为她包扎。有位纤弱的小护士,劝这些闻腥而来的记者们离开手术室门口,不要喧哗,可谁也不听不理睬她的话。劝几下无效后,小护士也随他们去不管了。我挤过去,站在门口从门缝里往手术室内瞧了瞧。小龙弟弟身上插着各种管子、钳子之类的,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              
  “狼孩的爸爸,请你讲讲好吗?你们是怎么打伤的狼孩?是误伤吗?” 
  “请讲讲,请讲讲好吗?” 
  我身后的吵嚷声,弄得人心烦意乱,从手术室内走出一个护士,几次“嘘”声警告也无济于事。我瞪了一眼那位不尽职责偷懒的小护士,见她无能为力,想出个主意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我冲那帮“狗仔”记者们说,我是狼孩的哥哥阿木,我知道你们想知道内幕,但在这儿太挤太乱,你们跟我到门外头去吧,来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其中有人认出了我,于是呼啦一下子拥向我,纷纷攘攘都随我走出了手术室走廊的那扇大门。我回头向小护士使了个眼色。她倒很机灵地迅疾关上那扇走廊大门,并且“咔嚓”一声从里边上了锁。 
  “狼孩的哥哥,你快讲一讲,狼孩到底怎么受的伤?” 
  “你们真想知道吗?”我提高了声音。 
  “是啊是啊,快讲讲——” 
  “我操你妈!”我大声骂出口,又冲他们做个鬼脸,而后撒腿就往院外跑。 
  “狗仔”们一时愣住了,没想到我会这样,恍然大悟,知道中了我的调虎离山计,纷纷骂着我小痞子小流氓之类的,吵吵嚷嚷着又要重新进手术室走廊,可那一扇门已从里头上了锁,他们是进不去了。他们这些人干着急没办法,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又拍又敲着那扇门。 
  我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奔向县兽医站。 
  二 
  几天前,当老母狼头一次在村西北出现时,几乎同时有另外一只野兽也出现在村庄的附近。它更隐蔽,更机警,而且更显得神秘。村里任何人都没觉察它的出现,包括富有野外狩猎经验的我的爸爸和爷爷。 
  这野兽就是白耳狼子。 
  显然,它是追随母狼而来的。自它咬死胡喇嘛,离开伊玛家之后,便彻底摆脱人类控制,直奔大西北莽古斯大漠而去。它要寻找自己的亲妈妈——老母狼。它无法摆脱内心的呼唤,它不想放弃回归狼类族群的努力。似乎它认为得不到母狼的认可,它永远不属于真正的野狼家族,不属于荒野。 
  在大西北,它终于寻到伤愈的母狼。然而,老母狼还是不认它,追咬它,不让它靠近自己。白耳很哀伤,也很无奈,可它始终不放弃暗暗跟踪,尾随着老母狼。经过漫长的寻寻觅觅,转战荒野,当老母狼出现在白耳所熟悉的锡伯村附近时,白耳的双耳陡然竖立起来,两眼闪出惊异的绿光。这地方,它可太熟悉了! 
  它无声无息地潜伏在村北郭家坟地那茂密的草丛中,不露声色地静静观察着村庄这边的动静,观察着老母狼的动静。令人费解的是,它既没去找后来的主人伊玛,也没去投奔老主人家相认,只是在坟地里静静潜伏着,谛听母狼不时发出的长长嗥叫声。它极有耐心地等候着将要发生的什么事情。 
  经过荒野上的浴血厮杀,经过时间的变迁,它现在已经长大了,完全变成了一只大野狼。黑灰色的如箭刺般的长毛,刀子般陡立的双耳,还有雪白色的耳朵尖,以及拖地的如铁帚般的雄伟长尾,两排刺出嘴角的长长獠牙,处处显示出它已长成了一只凶猛威武的大狼。 
  惟有一双眼睛异常冷漠,偶尔有些温柔地注视着前边的村庄,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村庄。 
  这一天黄昏,有个人影出现在郭家坟地里。这是个年轻人,大热天头顶上捂着一顶被汗浸透的帽子,帽檐下都挂出了一圈白色汗碱,秃头下的脖颈上连汗毛都没长,真是一位绝世大秃子。他肩上背着一杆猎枪,手里拎着一把砍柴刀,鬼鬼祟祟悄悄走进坟地深处。 
  白耳潜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静静观察着这位秃头青年的举动。不久它也认出了这个人。 
  只见秃头青年先是左顾右盼,确定坟地内无人之后,又往旁边树毛子那儿撒了一泡尿,接着就放下肩上猎枪挥刀割起坟地柴草来。 
  原来,这小子来这里偷割郭家坟地的青草! 
  正巧他选了这片白耳藏身的茂密深草,挥臂开割起来。一般按习俗来讲,人家坟地的一草一木,别人不能随便动刀动镰,这是不吉利的,说是血光之灾的预兆。可这位秃小子不管这些,反正大沙坨子里找不到一片喂牲口的好青草,只好在这很少村人光顾的草木葱茏的郭家坟地下手偷一把了。懒惰而好投机取巧的他,以为这么做既可给村中仇家带来不吉利,还可解决自家牲口的肚子问题,两全其美,神不知鬼不觉。 
  他“呸呸”地往手心吐着唾沫,撅着屁股挥刀割着,一步一步往前伸展着,压根儿没有发现几米远的草丛中,闪动着绿绿的一对狼眼,始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割到了那双绿光闪动之处。 
  “呼儿——”一声大吼。 
  一只硕大的狼兽黑影,几乎是从这秃小子鼻子底下蹿了出来,扑向他。 
  “哎哟妈呀——”他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往后闪,举起砍柴刀向前抵挡。那白耳躲开砍刀,头一伏一伸,张口便咬住了秃小子的小腿处。顿时,那小腿处血光闪烁,被撕下一片皮肉来。疼得鬼哭狼嚎的秃小子挥刀砍下来,白耳又闪过,一甩头便咬住了秃小子握刀的手腕处,“啷”一声,那砍柴刀掉落下来碰在一块石头上。然后简单了,白耳张开血盆大口,迅疾咬向秃小子的咽喉处。              
  “救命啊!” 
  秃小子狂叫着脸无血色,双眼鼓突,惊恐万分地往后躲闪,脚下一滑绊在自己割倒的草捆上,摔了个仰八叉。 
  白耳的两只前爪子狠狠踩在他的胸脯上,两排獠牙再次咬向他的喉咙。       
  秃小子已经喊不出话,闭上双眼就等着被咬断脖子。 
  “砰!砰!” 
  正这时从村西北方向传出两声枪响,同时也传出母狼那一声尖利的长嗥。顿时,白耳停住了进攻,支棱起双耳谛听着远处的枪声和狼嗥。接着,那枪声和狼嗥再次响起。于是,白耳对爪下秃小子的咽喉没有了丝毫的兴趣,跳开去,毫不犹豫迅速向村西北方向飞跃而去。那矫健的身影在草尖上如蜻蜓点水,白色的耳尖如星光闪动,眨眼间没了踪影。 
  “是它!是白耳狼——崽!”苏醒过来的秃小子摸着自己脖子跳起来,冲远去的白耳后边喊叫起来。他的裤子已被溢出的屎尿湿了一片。 
  拣了一条命的他,如一条丧家之犬,向村中狂奔而去。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号丧般地哭喊着,惊飞了路边的鸟和杂草上的蝈蝈。 
  三 
  不知是当代医学的奇迹,还是一对不死的精灵,狼孩小龙和老母狼双双“死而复活”。 
  医生们从狼孩脖子和脑袋里拣出三四粒铁砂子,并又完整地缝合了他的脑壳儿。 
  那边,兽医们也打开了老母狼的胸腔,往外拣铁砂子。一粒粒小而圆的铁砂子落进瓷盘里时,发出丁丁冬冬的悦耳声响。 
  “幸亏是普通的猎枪打的,杀伤力不强。”人医和兽医都这样感叹。言外之意,换了别的快枪什么的神仙也救不活他们,因为击中的全是要害部位。 
  依我的见解,除了人医兽医都尽力、枪砂偏弱之外,最主要原因,应该归功于狼孩和母狼顽强坚韧的生命力以及求生的欲望,还有他们在荒野中练就的无比强健的体魄。总之,上天不准备太早把他们召回去,让他们继续演绎这段悲情故事。 
  狼孩小龙在特护室病床上,昏迷了好多天。 
  高干病房隔壁住着一位当地的“高干”,一位云姓副县长。他也对这位享受跟自己同样待遇,甚至在医疗措施和请来的专家等方面都超过自己的“不速之客”颇感兴趣,几度过来探问,好奇地以示关怀,甚至不无醋意地说:“他这是正县长待遇,正处级。” 
  当小龙睁开眼睛醒来之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两眼滴溜溜乱转,四处看看。接着哼哼唧唧低吼着,往外挣扎。几个人都摁不住。幸亏他流血过多,体力还未完全复原,无法挣脱后逃出去。 
  “他这是要干什么呀?”医生护士不解地问。 
  始终守护在门旁的爸爸妈妈不语。 
  我告诉他们:“小龙在找他的妈妈。” 
  医生就冲我妈妈说:“他在找你,你过去安慰安慰吧。” 
  我妈苦笑着过去了,温柔地眼泪汪汪地劝慰和安抚。没有用,狼孩小龙依旧往外挣扎,两眼不时地闪出凶光,野性毕露。 
  “他不是在找妈妈。”医生判断说。 
  “他找的是狼妈妈,那只受伤的母狼。”我说。 
  “啊——”医生护士都提高了嗓门,“他跟母狼比亲妈妈还亲呀?” 
  “眼下暂时是这样。”我回答,“你们想让他安静下来,还想给他治病做研究的话,最好是——” 
  “什么?” 
  “把那只母狼从兽医站搬过来,给他做伴,在这里给它治疗。”我大胆地建议。 
  “这哪儿成!这里是县人民医院,给人瞧病的地方,哪能让一只母野狼住进来治疗!”医生护士齐声否决我的提议,似乎我提了个愚蠢而不可理喻的建议。 
  “那就随你们的便吧。”我冷冷地说。 
  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一样,那狼孩又闹腾起来了。这回他用手拔掉身上所有的管子卡子,还“扑通”一声从床上滚落在地上,张牙舞爪地往外扑奔。弄得那些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在爸爸和我的帮助下才擒弄住小龙,医生只好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剂。 
  也许,小龙太有价值了。 
  医院后来还真的采纳了我的建议,破例在医院的高干病房挨着狼孩的病床,又加放了一张特意从兽医站借来的动物病床。还请来了兽医站的兽医,为母狼继续在这里治疗。 
  这一下,这间特殊的“高干病房”可热闹了。 
  狼孩小龙“呜哇”嗥嚷着扑向老母狼,又是拱又是抓挠,嘴碰嘴鼻碰鼻,好一顿亲热。那种由衷的惊喜之情暴露无遗,围着看的我们这些人都不禁为之动容。母狼被结实的尼龙绳绑着动弹不得,医院为了防止意外,对它采取了预防措施,尽管它还没有伤愈不会伤人。虽然无法动弹,那母狼翕动着嘴鼻,“呼儿、呼儿”亲热地低吟着,又伸出它那粗刷子似的红红舌头,“嚓嚓”地舔着狼孩小龙的脸颊和脖子来。 
  隔壁的“高干”,那位云姓副县长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一句:“成何体统!母狼也成了高干!”便背着手回自己病房去了,显然,他心中的不悦和不平已压抑不住了。 
  过了几天,病房里传出了长长的狼嗥。深更半夜,病人们都进入了梦乡,整个病区和医院阒无声息,那一声声的狼叫就从人们的身旁骤然响起,顿时如利刃刺破耳膜,刺痛心肺,吓得病人们纷纷惊醒,站起,有的赶紧关紧门窗,有的则寻找防身的家伙。              
  老母狼伤势恢复得很快,又浑身捆绑后十分不舒服,加上漫长的黑夜中耐不住寂寞,就一声一声地长嗥起来。 
  那位从梦中吓醒的云副县长忍无可忍了,连夜叫来医院的院长训斥起来。他浑身哆嗦着,咆哮着:“这里不是动物园!不是野狼窝!这里是给人民看病的人民医院,而这里更是高干病房!你再不把那该死的母狼弄走,我撤了你的职,关了你的医院!”       
  这一来谁也挡不住了。 
  捅了娄子又想保官的医院院长,马上叫人给惹事的母狼打了一针麻醉剂,连夜送回了兽医站,也不顾狼孩小龙的嗥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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