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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换日箭-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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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凶霸霸的,但也好像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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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舟中争棋(11)
小弦脑中一片混乱,随手应对,又走了几步,却听段成长叹一声。定睛看局中时,此刻自己底炮空挂,双车联线迫帅,只要再走一步便可直取中宫,将死对方。看段成一付坐立不安的样子,想必是不忍见水柔清认输……
  水柔清亦知回天无术,索性也不去防守,将马儿踏前一步,虽然小弦再走一步便会将死自己,但好歹她下一手也可施出杀招,权当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水柔清低着头,小弦看不到她的眼睛,只看到她的唇上被牙咬出一道淡淡的血印,有一种莫名的悲壮,心中突就想到见她第一眼时自己的手足无措,闪现出她第一次对自己说话时笑嘻嘻的样子,犹记得那时她眉目间尽是一种似笑非笑的俏皮,耳边似又响起她不无善意的嘲弄:“又不是花你自己的银子,你脸红什么?”……
  小弦脑中一热,缓缓拿起红车纵移一步,却没有直取敌帅,而是放在水柔清的黑车路上。他已决意兑车,和了这一局……
  “啊!”段成忍不住惊呼出声,小弦失神下却忽略了水柔清的黑马即要卧槽逼将,只要避开与小弦兑车,便已逞绝杀之势。
  小弦立时发现了自己的疏忽,小脸涨得通红,万万料不到自己一时之仁,竟然会鬼使神差般输掉这一局。眼间仿佛已看到水柔清趾高气扬呼喝的样子,虽说“一辈子听对方号令”戏言的成份居多,但这之后只怕再难在她面前抬起头来。心里痛恨,只想提起手来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水柔清也愣住了,万万料不到小弦竟然在胜定的一刹出现这么大一个漏着。她何等聪明,一见小弦将联线的红车放在自己黑车路上,已知其兑车求和之意,但现在却是已有机会直接将死对方老帅,赢得这一局……
  水柔清更不迟疑,跳马卧槽将军,小弦无奈只得移帅,眼见水柔清手放在黑车上,下一步只要再一将军自己便输了……
  水柔清拿起了黑车,稍稍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去将军,而是吃掉了小弦的红车。
  小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听水柔清轻声道:“我肚子饿了。”也不待小弦与段成回答,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去。许是她站起来的太急,一滴湿漉漉的液体甩到了小弦的手上。
  小弦一拍段成的肩膀,微微颤抖的语声中有种不合年纪的平静:“还不快去吃饭,我早就听到你肚子叫了。”
  段成苦苦一笑,目光仍是呆呆盯在棋盘上。
  这一局,竟然和了!
  

第二十一章  浩气疗伤(1)
须闲号刚刚靠上萍乡县的码头,水柔清便惊喜地叫了一声,抢先跳到岸上,扑入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怀里:“景大叔你莫非未卜先知么?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那个中年人浓眉凤目,宽额隆鼻,五缕长髯衫得一张国字脸上不怒而威。他相貌极有气度,却偏偏被一个少女于大庭广众下扑入怀里,揪着衣衫不放,按理说应是有些尴尬,但他面上却未见一丝不悦之色,浑若平常般先对花想容和段成笑笑,目光最后落在小弦的身上。口中犹对水柔清笑道:“我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只不过你容姐姐早早令你段大哥给我飞鸽传书,要我前来迎接。她花家大小姐何等面子,我若是不乖乖地走这一趟,只怕她爹爹的折花手非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不可。”
  小弦这才知道这个中年人竟然就是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一的点睛阁主景成像,原本想他定是一付威武至极的样子,却不料这般平易近人,心中先就喜了七分。
  花想容含笑道个万福:“景大叔给足了我面子,若是下次爹爹再酿出什么好酒,我拼着受罚也要给你偷来。”众人料不到一向稳重的花想容竟也会去偷父亲的好酒,皆是大笑。
  原来花想容深恐有负林青所托,怕小弦路上伤势发作,在万县便让段家老大段秦放出飞鸽,略略说明了小弦的情况,非要景成像从鸣佩峰赶到萍乡县来接船。
  小弦觉得景成像双目看来,就若是有质之物般触体生感,身内蓦然腾起一股暖意,十分受用,更是佩服,急忙有模有样地深施一礼:“误中奸人毒手,愧不能复,还要麻烦景大叔出手相助,真叫小子过意不去。”也不知是从那出戏文里摘的台词。
  景成像一呆,料不到这个小孩子说话如此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水柔清白了小弦一眼,对景成像道:“你别看他样子老实,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滑头。”
  景成像大笑:“好小子,若不是有些真材实学,岂能让我们水姑娘评为小滑头?”
  水柔清嘻嘻一笑:“我若是评天下的老滑头,定也有景大叔一份。”
  景成像做洋洋自得状,捻须而笑:“那当然,你景大叔自然是最有真材实学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小弦自从与水柔清下过那局棋后便再没有说过话。双方都对那日彼此留情之举心知肚明,相处时反较以往多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偶一顾盼,均是匆匆避开目光,谁也不肯先示弱开口说话。此时小弦听水柔清说起“小滑头”,自然便想到了她给宁徊风起的“宁滑风”那个外号,不知怎地心中便是一荡,抬眼望见她对自己甜甜一笑,种种恩怨顿时都随风而去,一笑而泯。
  段成未得师门允许不敢多做停留,随即又乘着须闲号返回万县。景成像则带着花想容、水柔清和小弦往鸣佩峰行去。
  一路上景成像妙语如珠,再加上花想容善解人意,水柔清娇俏玲珑,小弦顽皮可爱,四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寻个空隙景成像细把小弦的脉像,脸上现过一丝诧色:“奇怪!灭绝神术吸食元气,中者如沉疴久缠,可你体内却是生机盎然,却是何故?”
  小弦便将自己如何用嫁衣神功破除宁徊风禁锢之事细细说来,饶是以景成像一代宗师,却也万万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自残身体反增潜力的功夫,连连发问。小弦见景成像如此感兴趣,花水二女脸有诧色,心中大是得意,忙将所学尽皆托出,不过他自己对嫁衣神功亦是一知半解,只恨以前不能勤下苦功,少了一个在水柔清面前炫耀的机会……
  景成像听得不断点头,大有所悟:“兵甲派铸造之学四海皆闻,其武功却一向不为江湖上所看重。但观此嫁衣神功,虽是与传统的武学宗旨全然不合,却是别出蹊径,若能好好发挥其长处,亦足可开宗立派,以振中原武林。”看小弦脸有得色,又赞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是身负如此奇功异术。”
  水柔清与小弦作对惯了,更是一向不怎么看得起小弦的武功,如今见四大家族中武功最高的点睛阁主亦如此看重嫁衣神功,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替他高兴,竟觉得自己脸上也似是颇有光彩,忍不住道:“景大叔可别小看这个小鬼头。我听虫大叔说,他还身兼昊空门巧拙大师的《天命宝典》呢……”
  “哦。”景成像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小弦便将父亲许漠洋与巧拙大师的关系一一道出。其实许漠洋虽经巧拙大师灌注###,亦不过只得了《天命宝典》五六成的精髓,小弦所知自是更少,尚不及一二。不过《天命宝典》主旨本就是以洞悉世情、通透命运为主,而小孩子懵懂入世,原本对俗欲尘情一窍不通,以耳闻目观印证所学,反是事半功倍;就若以璞玉新铜为镜,不蒙凡尘,所映即为所见。是以若论对《天命宝典》的领悟,便是巧拙大师重生恐亦不及小弦为高,只是小弦自己尚不得知罢了。
  景成像静静听着,不置可否,面上却是时阴时晴,一派凝重。
  花想容见景成像脸色不善,不知小弦说错了什么,有意转过话题:“景大叔既然说小弦体内生机盎然,莫非在嫁衣神功的催逼下,灭绝神术已经不治而愈了么?”
  “不然。”景成像沉思道:“灭绝神术最厉害之处便在于其如附骨之蛆般难以化解,更有一股戾气伏于心窍内,滞血阻气,药石难至。此戾气有个名目唤做‘六月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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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浩气疗伤(2)
“六月蛹!?”水柔清接口道:“这名字好古怪。”
  “六月乃蚕蛹脱茧之时。这便是形容中术者体内如埋伏了一只茧蛹,平日全无异状,外界稍有惊动即刻破茧而出,欲破此术亦必要有剥茧抽丝的耐心。”景成像一叹:“救治者若是不得其法,一旦引发戾气,全身气血无可渲泄便由七窍喷涌而出,受术者尝尽精血翻腾之苦后五日方毙,死状极惨,再无可救,是以才会以灭绝为名。”
  花想容见小弦听到景成象的形容如坐针毡的样子,怕他发急,连忙安慰道:“景大叔医术冠绝天下,必是有办法治好你。”
  景成像傲然道:“我点睛门中的‘浩然正气’由心脉通盈渊,讲究持盈之道,博天地明睿、渡万物元神,专化煞气,正是此术天生的克星。”
  “那就好了。”水柔清拍手道:“我就说这等魔道邪术如何能难得住景大叔的神功。”
  “小丫头不要乱拍马屁。”景成像面上阴郁之色一掠而过:“这嫁衣神功虽是大伤元气,却也激发出人体内无尽的潜力,十分霸道,已将灭绝神术强行压制住。但那名为‘六月蛹’的戾气却极为顽固,虽遁离心脉,却是散入奇经八脉中,与体内真元纠缠不休,若不能及时根除,只怕悬疣附赘、后患无穷。如今虽可用浩然正气渡入体内护住心脉,但要想彻底痊愈却是要大费一番周折了。”
  小弦听得目瞪口呆,料不到自己擅自使用嫁衣神功竟然会引出这么大的后患,怪不得连林青和虫大师都大感头痛,不由暗骂宁徊风。不过听景成像的语气倒是仍有把握可治好,这才稍稍放心。
  花想容面色微变,猜不透景成像话中的“大费周折”有何玄虚,她深怕有负林青所托,忙道:“这个孩子由虫大师亲自托付给四大家族,景大叔定要将他治好……”
  水柔清奇道:“容姐姐为何不说林大哥?”
  花想容脸生红霞:“当着景大叔的面你也好意思叫‘林大哥’?”
  水柔清嘻嘻一笑:“你叫得为何我就不能叫?莫非我还要叫你一声容阿姨么?”
  景成像那仿若洞悉天机的眼光在花想容胭红的面上一扫而过,放声大笑起来:“你放心,若不能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滑头’,我岂不是让你们大叔前大叔后的白叫了?”
  水柔清望着小弦:“嘻嘻,景大叔不用急,慢慢治好了。反正林叔叔一时也不会赶来接这小鬼,正好也可让他见识一下我四大家族的行道大会。”听她兴高采烈的语气,倒似是巴不得小弦伤越重才好,直听得小弦哭笑不得。
  景成像却似是不想说行道大会之事,转脸向小弦问道:“你可识字?”
  小弦骄傲地一点头。景成像又问:“可懂穴道么?”
  许漠洋虽教过小弦一些武功,但以小弦顽皮好动的性格如何肯下苦功,尚远不如向段成学棋那么专心,一并便只知道与嫁衣神功有关的几处穴位。听景成像煞有其事地如此发问,小弦脸上微微一红,只得颇不情愿地摇摇头。
  “六月蛹气随时辰不同浑身游移不定,须得被救者自己感应,测准方位后才好下手医治。”景成像见小弦面有难色,呵呵一笑:“这也无妨,我那有不少医书,你可先修习一下各经脉穴道的位置。”又加重语气:“这可是你性命交关的大事,需得好好学习。”
  小弦一意想日后随林青闯荡江湖,本就有心学武功,闻言正中下怀,连连点头。
  水柔清本有心,趁机一拍小弦的肩膀:“景大叔答应收你为徒,还不快快磕头?”
  景成像连忙摇头,肃容道:“清儿别胡说。这不过是替他治伤必要的步骤,有暗器王与虫大师那样的明师,我何敢大言收徒?”
  水柔清吐吐舌头,不敢再说。小弦却知林青绝无闲暇教自己武功,只得黯然不语。
  花想容急忙转移话题:“听小弦说宁徊风施术时又是扎针又是闭穴,看来这灭绝神术虽然厉害却是无用,试想把人都抓住了何必再施展这类邪术,岂不是多此一举?”
  景成像叹道:“你有可莫小看这灭绝神术,此乃御泠堂不传之秘,手法轻重有异效果亦大不相同,且可在体内潜伏良久方始发作,正是用于控制堂中教徒的最佳法门……”
  花水二女和小弦再听到“御泠堂”三字,皆是惊呼一声。连暗器王那种人物都对御泠堂一无所知,万万料不到点睛阁主不出江湖,竟也知道这神秘至极的帮派。水柔清疑惑问道:“这灭绝神术既然是御泠堂的不传之秘,景大叔却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景成像傲然扬首,眉间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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