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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青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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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风想了想:“还记得我在薄家遇到一个黑衣蒙面人,用的是日本忍者的功夫这件事吗?当时我还说,这镇上除了偶而来的日本客商,就没有日本人啊。难道,常野是日本人?”

李凤白连忙说道:“如果真是那样,他可是伪装得太好了!”

任凭风深思着,半天没说话。

李凤白看了任凭风一眼:“这些你没和江伯说吧?”

任凭风答道:“没有。他们并不知道我在找日月盅。再说,和他们说这些,只会增加薄家人的负担。”

李凤白有些醋意:“你总是为夏鱼儿着想,可惜她不领情。”

“凤白!”任凭风有些不满。李凤白只好不再说下去。俩人又聊了一会儿,任凭方才离去。

第二天,任凭风来到薄家,这些天鱼儿一定是累坏了,他有些不放心。听江伯说鱼儿在小桃的屋里,任凭风便快步来到小桃的房间。他推门进来,只见夏鱼儿守在小桃床前,小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任凭风轻轻走过来。

夏鱼儿看见了任凭风,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就有些怨气地说:“你,你来干什么?”

任凭风悲伤地说:“我来看看小桃。”

夏鱼儿悲愤地说道:“你来看小桃?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你是不是想说,我如果早听了你的话,不把小桃许配给常野,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任凭风不说话,只是痛心地看着夏鱼儿。夏鱼儿接着说:“你心里一定是在笑我,这是个多么愚蠢的女人,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害了,你是不是这么想?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这么说我的猜测是对的咯?你就是存心跑来耻笑我的!”夏鱼儿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哭腔。

听了一会儿任凭风才说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冷静点……”

夏鱼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几乎站立不稳。任凭风忙过去扶住她。夏鱼儿伏在他怀里痛哭着。

任凭风拍着她的肩说:“鱼儿,哭吧,痛痛快快哭出来,能好受些。”

夏鱼儿突然从他怀里挣开,使劲地用拳头捶打着任凭风哭着嚷道:“都怪你,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就因为我不肯跟你走,你就撇下我们不管,一走了之。要是你在,我不会蠢到答应常野,让他娶小桃,小桃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你,现在又来装好人,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任凭风站着不动说:“鱼儿,你想骂我就骂吧。我也很后悔,要是我不去南昌,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夏鱼儿仍在哭泣:“可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小桃生死未卜,她是无辜的。你走,我不要你来看小桃……”说着就把任凭风往外推。

任凭风止住夏鱼儿,说:“让我看看小桃吧。你看,我还从南昌给小桃带了本西洋图画书来,都没来得及交给她。”

夏鱼儿开始激动了:“现在给她有什么用!她还能看吗?我可怜的孩子啊……你,你走!”

美娟听到哭声进来,看到任凭风十分生气,说:“叫你走,你就走吧!你看看这个家,小桃这个样子,小文又被你害得不见踪影,你还想怎么样?”

任凭风只好远远望了床上的小桃一眼,走了。

景德镇下起了大雨,路上行人都匆忙地走着。为了遮人耳目,常野一身采药人打扮,用斗笠遮住脸,在街上行走。他趁人不注意,进了北帮会馆。

此时八爷正在客厅窗边赏雨,忽然发现进来一个采药人。正纳闷间,常野已走进来,拿掉斗笠。

八爷一惊:“常野!”八爷赶紧让坐,喊一声:“上茶!”一个手下不一会送上茶来。八爷笑道:“常野,我现在才知道你真是很能干啊。你已经拿到薄家秘籍啦?”

常野一愣:“八爷消息好快呀!”说着喝了一口茶。

八爷笑道:“薄家带人去司马家大闹,说明你已经得手。你把秘籍放到哪里啦?”

常野诡异地笑了:“放心,我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得到!今天我来是想求你帮忙。我知道,求你是要给报酬的,我的要求是,在必要的时候要用一用你的手下。我给你的报酬是,如果你有兴趣,等我得到司马家的秘籍,我可以和你共享这两本秘籍。”

八爷一听要和自己共享秘籍,正中自己下怀,忙说:“真是个爽快人,好,我们的交易成了。”

常野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钱放在桌上说:“我需要粮食和必须的生活用品,让你手下给我备齐,今夜我会来取。”

八爷立刻回答:“没问题,一定办好。”

常野拿起斗笠戴上,转身就走了。杨八爷拍了两个护卫护送他出门。

出了北帮会馆,常野就直接来到一艘船屋找到宫本。宫本和常野席地而坐,宫本先开了口:“你把薄家的秘籍带来了?”

常野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您别急嘛,我还没有拿到司马秘籍。现在我还要用薄家秘籍作诱饵,和司马打交道,因此没有带来。”

宫本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常野,我看还是把它放到南昌,放到我们的中转站更保险一些。”

常野却不同意,说道:“只要藏好了,放在哪里都保险。为了骗取司马秘籍,薄家秘籍我还要随时拿来用,如果放在中转站,我来取用,实在不便。”

宫本想了想说:“司马弓至今还没有怀疑你吗?不管他怀疑什么,总是有了怀疑,你还能从他手里拿到秘籍吗?司马弓是个精明的人,不会像一个女人那么容易上当!”

常野笑道:“我已经估计到这一点,因此已经向北帮寻求帮助!”

宫本十分同意,又有些不满地说:“对,我早就提醒过你可以利用北帮的势力。常野,你心里要有数,我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可是你拿到了薄家的秘籍,我连看都没看到过一眼,你为什么就不肯交给我保管呢?这不合适吧?”

常野笑了:“站长放心,一旦拿到司马秘籍!,我会一块送来,交到站长手上!”

宫本冷冷地说:“我说过了,把秘籍拿来我才能相信你,你如果需要用,还可以拿回去。”

听到宫本这么说,常野起身,突然伸手从墙壁上抽出一把挂着的日本刀。宫本一惊,却坐着没动,阴沉着脸:“你想干什么?”

常野说道:“宫本站长,薄家秘籍,我真地暂时不能交给你。但我几天后一定会送到南昌去。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斩去一指以明誓!”常野说着,把手掌放到桌上,举起刀来。

宫本似乎看出了常野的想法,冷笑了一下说:“常野,就不必了吧。这点勇气,我相信你会有。日本武士剖腹明志,也是常有的事,何况一指。”

常野这才缓缓把手抽回,重把刀挂在墙上。

宫本又提醒道:“常野,你别忘了,来中国前我们有协议,如找到日盅或拿到秘籍,你都应当交给日本政府,你必须信守诺言。”

常野回答道:“我今晚再去司马弓家,趁他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再和他谈一次。但司马弓已有警觉,我担心他会对我下手,因此已请北帮的人在外头接应一下,以防不测。”说完走了出去。

景德镇的街道风雨交加,一派凄凉景象。

司马弓端坐客厅,守株待兔,一派从容。他喝着茶,两眼不时向外扫视。啼听外头的动静。客厅里头的厢房,大头带七、八个下人,手持刀棍,静静地守侯着。气氛略显紧张。

客厅后窗下,也埋伏了一些人。

此时司马大院外头也潜藏着七、八个北帮的人。突然,常野出现在院墙外头。他扫视了一眼远处潜藏的北帮的人,转回头纵身跳上院墙,翻身跳了下去。

司马家客厅里,司马弓在一排烛光中端坐,平添了几份威严和神秘。常野推门而入,有些惊讶。

司马弓平静地问:“又是翻墙进来的吧?”

常野问:“师父,您在……等我?”

司马弓笑道:“司马秘籍没有拿到手,你能不来吗?”

“师父,您答应给我啦?”

司马弓答:“我的确答应过给你。可现在,我又不答应了。”

常野一脸惊讶。

司马弓又说:“因为我忽然发现,我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常野忙笑:“师父,我是您的终身弟子呀!”

司马弓冷笑道:“常野,不要光说的好听,你把薄家秘籍拿来,我现在就给你司马秘籍!”

常野看司马弓没有给他的意思,他开始贪婪地往他身上、桌上看,似在寻找什么。

司马弓笑道:“不要找了。告诉你,司马秘籍就在这客厅里,距你不过三步之遥,也许在你头顶上,也许就在你脚下的地板里,伸手可及。你只要拿出薄家秘籍来,司马秘籍转眼就是你的了!”

常野马上看看脚下,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迹象。抬头看看司马弓,一脸困惑。司马弓哈哈大笑起来。

常野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怒道:“你在耍我?看来,你是不肯把司马秘籍交给我了!”

司马弓把头摇了几摇:“不肯不肯。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呢?”

常野威胁道:“你就不怕我揭你的老底?”

司马弓笑道:“我还有什么老底需要你揭?无非偷换薄家瓷器,在深山里有个造假窝点。这些薄家都知道了,我认赔三千大洋,两家已经谈妥了。还要你揭?”

常野又说:“这是你们两家的秘密协议,外人都还不知道,我要让景德镇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事,让你名誉扫地,无法做人!”

司马弓笑道:“无所谓!我这个人历来名声不好,你揭出去,大家会说:噢——这事像司马弓干的。然后谈论几天,如此而已。你还能怎样?”

常野露出狰狞面目:“司马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司马弓摇摇头,痛心地说:“常野,你到底露出凶相了!我司马弓玩了一辈子鸟,最后反而被鸟啄瞎了眼,当初怎么认了你这么个东西做徒弟?现在总算明白过来!”

常野嘲笑道:“晚了!司马弓,你现在必须交出秘籍,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司马弓哈哈大笑:“常野,你小子别给我犯浑!现在已不是我给不给你司马秘籍,而是你必须交出薄家秘籍,还给人家!”

这时,厢房里发出一声响动。常野听到了,机警地看了一眼,上前一把抓住司马弓。

司马弓大叫一声:“来人!”

大头等十几个下人,纷纷从厢房和后窗跳出,手持刀棍围住常野。常野勒住司马弓的脖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厉声说:“谁敢靠近?我马上杀了他!”

大家一时愣住了。

司马弓大叫:“他不敢杀我的,杀了我就找不到秘籍了!大头,上!”

大头一愣,挥刀砍向常野。众人也扑了上去。常野果然松开司马弓,奋力迎战。常野终于显出他非凡的武功,一阵拳打脚踢,几个家人倒在地上。众人仍然围住他乱打。

司马弓在一旁叫道:“不要让他走了!”

大头的刀已被常野踢飞。这时,他突然抓起一把椅子砸向常野。常野一偏头,椅子砸到墙上,摔得散了架。大头力大无穷,突然推动八仙桌,顶向常野。常野看来势凶猛,一跳闪开,冲出客厅逃走了。

司马大院外的北帮手下,听到院内动静,纷纷套上头套,拔出刀剑,到门前接应。此时常野已被追到大门边,顾不上开门,转身跑向一旁的围墙边,纵身跳了出去。

大头等人打开大门,大头抓一根顶门杠子,众人刚冲出去,就被一群蒙面北帮手下拦住,双方一阵混斗。这时,薄剑兰带一群人跑来增援。双方打在一起。剑兰、大头带人一直追到北帮会馆附近,北帮手下不见了。

这时,一个下人从街角黑暗中跑来,说:“刚才一群蒙面人进了北帮会馆!”

大头说:“冲进去!”众人吵吵嚷嚷,也要往里冲。江伯伸手拦住:“慢!先回去再说。”

一群人回到客厅,只见客厅里一片狼藉,司马弓的脸上也受了伤,血痕斑斑,胡子拉渣。他失神地看着东倒西歪的桌椅,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他似乎感到有人来了。慢慢回转头,却是柳鸣儿站在门口。

司马弓大吃一惊,忙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柳鸣儿看着混乱的客厅和司马弓脸上的伤痕,泪水止不住流下来。他手忙脚乱拉把椅子,拉柳鸣儿坐下。柳鸣儿哭道:“司马……大哥,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司马弓忙关切地问:“怎么,是不是小田螺又病啦?”

柳鸣儿终于下了决心:“司马大哥,我要说的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我不能再瞒着你了!”剑兰看了柳鸣儿一眼,柳鸣儿突然说:“常野是日本人!”

几人同时大吃一惊。

剑兰惊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柳鸣儿看看薄剑兰,欲言又止,随即呐呐道:“我也是……日本人,我们都欺骗了你!”说完她流出泪来。在场的人更是吃惊。呆呆地看住她。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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