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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文皇后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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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听了这话终回过神来,指了指外头:“荷香,且看看石榴熟了没,我想尝尝。”她一抬手,宽敞的衣袖里就露出个翡翠玉边来。
  荷香暗自叹气,她放下手中的青瓷花碗,应道:“小姐,中秋都过去好些天了,还能不熟么?只是宫里长得都不好,若是想吃了,我去膳房里吩咐一声便是。”
  “不,我还是想尝尝那个。”文墨固执地指着外面,忽然咦道:“最近咱们宫里格外的静,他们都没嚼舌根子么?”
  自那日之后,过去这么久,皇帝都没踏足过咸安宫半步,原本那些帝后不和的闲言碎语,这些日子眼看着又起了,连咸安宫都不例外。这样一个没权没势又不受宠,还总和皇帝顶嘴的皇后,不被人看低才怪了。
  荷香一愣,倒没想到这桩事,她含糊笑了笑:“哪儿能呢?奴婢瞧着皇帝对小姐还是极其关切的,那日……”刚要说那晚暖炉之事,文墨摆了摆手,只让她快去。
  咸安宫前的石榴,握住掌中皆是小小的一枚,红的都不明润,待拨开其间,就见里面白的静乎通透,几粒放入嘴里,一口咬下,汁水并不多,但那股又苦又涩又酸的味道,立刻就徘徊充盈在口中的每一个角落,逼得她直皱眉,眼眶瞬间就泛了红。
  文墨摇摇头,将手中剩下的都放在红盘之中,不由叹息,这宫里竟然连株石榴都养不了了。透过棱窗望向外面,绿油油的石榴枝叶拼命的迎风招展,看似生机勃勃,可内里却是最难吃的滋味,这何尝不是个巨大的讽刺?
  她再看看盘中的石榴籽,还是捻起一枚入了口,舌尖包裹其中,她忽然觉得很畅快。
  “皇后娘娘,老佛爷跟前的玉雯姑姑来了。”咸安宫首领太监赵忠海绕过屏风进来通报,他弯着腰,一手拿拂尘,一手托着,极恭敬的模样。
  文墨“嗯”了一声,又随手剥了几粒,才让人进来,赵忠海正要出去,文墨又喊住了他,吩咐他去太医院拿些安神的药来,近日,她总睡不安稳。
  玉雯来不过是老佛爷要请皇后过去,帝后二人这一吵倒是让太皇太后对文墨又亲近了些,这些日子,三不五时地会找她过去,美其名曰替皇帝挑些人进宫,实际上都只是知会她一声罢了。
  文墨到雅韵斋时,见到案上那些画像,心里头虽早有了准备,但仍是一紧,像是被人揪住一般,她面上挂着笑容,稳稳地请了安,才坐下,与太皇太后一道端详起来。
  因这回是皇帝的第一次选妃,位分高,又还没到选秀的时候,所以就在京中几位高官之中考量,何况,有几人的年纪也大了,不能再等了。
  入眼皆是些熟悉的面孔,挑来挑去,又有什么意思?文墨看了会,就撇开眼,专心喝起茶来。
  太皇太后命人托着两幅画像看了许久,终让人撤下一幅,文墨知她有了主意,这时才打眼瞧了过去,面前这画中之人手执竹扇,抿唇微笑,好一副端庄的大家闺秀的模样,正是王太傅之幺女瑶华,年纪与皇帝一般大,与皇帝也算般配。
  文墨想到与她有限的几回照面,微微挑眉,这人使得最好的一招,只怕就是笑里藏刀了。
  太皇太后问她如何,文墨浅笑,只说但凭皇祖母做主就是了,她端起茶盏,慢慢品了一口,就听外头内监通传,说是皇帝来了。
  文墨一怔,他们俩已经许久没碰上面了,就连初一十五这样祖制的日子,他都没来咸安宫,而中秋家宴上,她又借故身子不好推辞没去。如今,猛然这样撞在一起,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青跨入雅韵斋正殿时,就见齐刷刷跪了一屋子的人,再一看正中间那人,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皇后?
  他一冲动,张口就要为自己这些日子冷落她而道歉,一来,二人置那劳什子的糊涂气,二来,他这些日子被前朝那堆破烂事情烦地冲昏了头。
  长青心疼文墨的身子,正要上前扶她起来,就见到案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这一刻,他就明白了太皇太后今日的用意,也明白了文墨的态度。
  玄色的衣摆像是一阵风飘过眼前,未做一丝停留,就听那人道“起来吧”,文墨由荷香搀着站了起来。
  她今日着了件粉色袄裙,鬓间斜插一支玉簪,一柄珠钗,南海珍珠透亮,衬得人清清淡淡,宛如一朵出水尖荷,似又瘦了一些,长青不敢多看,淡淡移开眼,装作不知情,便问太皇太后今日何事。
  文墨此时坐在下座,只专心喝茶,听他二人交谈。
  太皇太后在说了一长串早就备好的说辞之后,终于绕到选妃之事上,长青边听边拿眼瞟文墨,见她垂首未说一句话,一副安安静静的乖觉模样,他想到那夜里二人的争执,心底沟壑深深浅浅,酸涩难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就开不了口了。
  “皇帝,你意下如何?”太皇太后又问了一遍,长青才缓过神来,他踱到案桌旁,摊开的全都是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或娇俏可人,或端庄大方,或美丽倾城,可是他看来看去,心里想的竟然都是那朵艳红的石榴花。
  这要了他的命!
  长青抬眼看向身侧那人,乌发掩映下的白皙面庞有了些模糊之色,他再回头盯着面前几幅画,泛白的指节重重扣着桌面。
  一顿一顿,屋里极静,众人猜不透皇帝的用意,都紧着根弦,只听皇帝说道:“再将凌相长女叶眉一并纳进宫吧,两人的封号由皇祖母和……皇后拟定即可。”众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只有文墨怔忪。
  长青说完,就往文墨那儿看去,只见她面无表情,放下茶盏,起来福了福身,却并未说什么。
  她仍是垂着眼稍,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长青上前几步,唤了声“皇后……”,他要说的话,很多很多,可是,从何说起呢?
  千言万语,到了这一刻,只化作了这干干涩涩的二字,一如无法跨越的鸿沟。长青忽然感到伤怀,和命运无法更改的悲哀。
  这二字,不正是他给她的枷锁么?长青到此刻,才真正明白那日她的话,他又凭什么和她置气?
  文墨抬起头,那双弯弯的眉眼,眨了眨,却不敢落在他身上,目光随意看了看,又垂下头,道了声“臣妾遵旨”。
  言语之间寡淡异常,如她今日这人一样,仿佛没了生气,只剩清冷和疏离。
  长青不想看她这样,只盼着她哪怕与自己斗几句嘴也好,那这样,他的愧疚之情也会少了许多,可她如此,他该如何?
  从来没有一个人,教过自己这些!
  ……
  太皇太后留他们用晚膳,长青应了下来,旋即看向文墨,她摇头只说身子不适,要回宫休憩,太皇太后也就没再留她下来。
  此时天色已黑,天幕就像黑色的丝绒缎子,洒满了璀璨的星芒,朱红色的宫墙被夜色洇成暗红,荷香提着一盏八角宫灯在侧,其余人缀在身后,出了雅韵斋,一路往南。
  一行走得极慢,凉凉秋风吹来,鬓发微乱,裙裾翻飞,文墨拢了拢衣襟,还是止不住的凉。
  一个宽大的披风突然就罩在了她的身上,带着熟悉的温度,驱散了秋日夜里的寒意,却驱不走她心底深处的寒,文墨愣住了那儿,忘了动作。
  刚刚长青见她走了,便急忙追赶出来,也没费多大功夫。此时,他伸手接过荷香手中的宫灯,见文墨的手还滞在衣襟旁,眼神中眸光闪烁,似一头惊慌失措的麋鹿。
  他握住她的手,入手指尖冰凉,没有一点热度,长青眉头微蹙,手中力道便紧了紧,这才一手提灯,一手携着她往咸安宫去。
  诺大的皇宫里头,只有这一盏孤灯照着前方的路,荒荒凉凉,只有身旁这人陪着自己,孤孤单单,二人影子映在宫墙之上,如依如靠。
  文墨辨不清方向,只能跟着他,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真得就是深宫之中的一个女人,可悲又可怜。
  深沉夜色中,长青终鼓起勇气道:“墨儿,听我解释可好?”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此刻,他只是作为一个丈夫,想向自己妻子说个清楚。
  文墨摇头:“不必了,我都懂。”
  这句让长青怔忪了一路,她都懂,那她懂什么?可他再问下去,她却什么都没再说。
  咸安宫东暖阁软塌之上的石榴居然还没被收走,文墨坐下又吃了几粒,长青亦掰了些吃,入口酸涩无比,简直是他此生吃过最难吃的石榴!
  他皱着眉皆吐了出来,却见对面那人还是个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佩服起来:“这么难吃,你还能吃的下?”
  文墨举起半个石榴,靠近烛火,看了半晌,才笑道:“它开了最美的花,却结了最苦的果,是不是个最大的玩笑?吃了这果,才不负它这番心意,我只是同情它罢了。”
  长青跟着她的目光一道看去,那晶莹剔透的石榴籽在烛火之下,更为透明,而她的素手托着,就像一朵白净的坐莲,有一种不敢亵渎的仙风。
  他伸手去拨她手中的石榴,用指尖捻起几粒,复又放入唇齿之间,这回便品出了些其他味道来。
  两人风卷残云般,你一粒我一粒的,就将这颗涩石榴给吞了进肚,看着红盘之中满满的石榴籽,文墨拍拍手,心满意足的抿了抿唇。
  长青偏头看她,文墨一直绷着的脸,终于展露出笑颜,那双暗沉的眸子也有了些光亮,他心中才觉得略略宽慰,嘴角亦跟着上翘:“以后我还陪你吃,可好?”
  文墨哧地一笑:“好啊,咸安宫外头多着呢,以后都给皇上抬去。”
  “不,”长青郑重摇头,他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都留着,留待我来这儿吃,我不想忘了今日,刚才那段路,只盼永远没有尽头才好。”
  他说完,抬起头,眼中皆是情意和愧意,而眼前之人的目之中,却不知是什么在缓缓波动,只是怔怔看着他。
  那样的目光,让长青心一热,他起身上前,拦腰就抱起了那人。文墨挣扎一番,刚要反手掴过去,长青嘴角上弯,笑靥清浅而悠长:“墨儿,今日你就是再赏我几个巴掌,我也不放手了,错过了今日,只怕我会后悔死。”
  烛火轻摇,这一夜,静远而绵长。

  第 54 章

  长青将文墨抱到了床榻旁边,才放她下来,烛火淡淡,光晕朦朦,拢在二人身上,是这清冷深宫之中,一个最温暖的所在。
  眼前之人身量长挑,今日着得粉色袄裙,依附在她身上,只需解开几粒盘扣,就能看到娇美的内在。
  粉莲绽放的时候,花瓣会散在一旁,像是女人青葱的蔻丹指尖,轻轻柔柔地,包裹着那束纤盈的鹅黄花蕊,有种遗世独立的出尘美感。
  这就是长青现在的感受,他很努力地想做首诗应景,但此刻快窒息的空荡脑海之间,昏昏沉沉,只余很美二字。
  对立许久,他终伸手牵着她坐下,双手交握,指尖纠缠,一个热,一个凉。
  安静的暖阁之内,只听见二人清浅的呼吸声交错,长青侧身,就见她垂着头,从耳畔掉下几缕发丝,挡在面前,削肩微颤,蛮不住的害怕之意。
  他抬手拆下她云鬓间的玉簪和珠钗,一头乌发浓墨重彩地散落,有些直直垂下,有些却缠绕到长青掌间。他抚上那缎子般的黑发,修长的指尖顺着青丝而下,落在她的肩头,那人果然在颤抖,长青心下一疼,就将她轻轻搂入自己怀中。
  到这一刻,文墨所有的不堪和不甘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过往种种欢笑悲苦如云烟过隙,却都抵不过身不由己四字,她迟疑了半晌,终埋在那人胸前,如一头困兽,这回真的,她再也没有面目见他了!
  眼中隐着的热泪,此时滚滚而下,不消片刻,就沁湿那人玄色的衣袍。
  长青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安慰一个无助的孩子,直到她停住了抽噎,他才轻笑道:“你哭湿了我几回衣裳了?”
  怀中之人听着,这才闷闷发出个声来:“怎么,几件衣裳就心疼了?”
  听见文墨愿意和他拌嘴了,长青这才略感宽慰,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松开少许,就见她眼眶下还挂着晶莹的泪,脸颊绯红,像是朵雨后承恩的粉莲,说不出的惆怅,又道不明的媚惑,他低头吻在她的眼眸上,残留的泪珠洇湿他的唇角,他舌尖轻轻舔了舔,很咸!
  她的面庞,他早已铭记于心,那是深夜无数次用指尖勾勒出的蜿蜒,一一划过,原先都是虚无,只有今日是真实,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他捉住了她的唇,拇指轻轻摩挲,若仔细端详,那上面还有他的咬痕,掩映在鲜红之中,极浅极浅,这是他俩的秘密。
  长青盯着看了半晌,又抬眼去看文墨,目光相及,他眨了眨眼,促狭一笑:“上回疼了吧?”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文墨窘迫万分,面色便由绯红就成了酡红,复又啐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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