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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小时候-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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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苏姑娘啊,看到你爸都不打个招呼,还得老爸自己跑一趟。”大校慈爱的拍李苏的头,对梁丘柏子仁打招呼,“你们都在,好好,从小玩大的朋友就要多聚聚。”
     “老爸。”李苏撒娇,“我就是不想看这么大的阵势么,还是这么大的阵势。”
     “你这丫头。”李大校坐到了我们旁边的位子上。
   柏子仁谦谦有礼地打招呼,李叔叔。
     “子仁啊,怎么不去多看看首长啊,上次我去首长家,你外婆还一个劲地念叨你呢。”主任笑容亲切慈祥,透着一股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柏子仁笑笑,军训的时候不好请假,我打算这个周末就去看望他们的。
     “你们几个孩子,一个都不肯念军校。男儿志在沙场,怎么就不愿意呢。”李大校一脸惋惜的神色,“尤其是你啊,子仁,首长对你寄于多大的希望。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也觉得你有大将之风。”
     “李叔,你这么说我就是一当勤务兵的料咯。”梁丘笑了起来,“革命大家庭,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就是螺丝钉,祖国哪儿需要我们我们就往哪儿上。”
     李大校指着梁丘叹气,你啊你,你爸爸是个诸葛亮,生个儿子更是赛孔明。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哪里好笑,但是觉得大校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蛮好玩的,也跟在后面笑了。李苏趁机介绍我,这是我舍友,跟阿柏是高中同学。
     “你好。”李大校对我温和地点了点头。
     刚好我们的菜烧好了,食堂的师傅在叫号。
     “我去端吧。”我站起来,对他们欠欠身。
     “我也去。”柏子仁也跟出来,“两个人端快些。”
     走到远一点的地方,他忽然开口,有什么想问我的么,我可以全部回答。
     我怔了一下,奇怪的反问,有什么问题吗?我应该有什么问题吗?
     他笑了,拍拍我的肩膀,没说什么。
     李叔叔跟我们在食堂一道用了午饭,后来那张照片还登到了报纸上,作为他深入学生的典型事例。我想人民群众要知道与他一道用餐的学生是他女儿世侄,而且用餐地点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六食堂小炒部,那么感觉会怎样。当然,他还是密切接触群众了,毕竟坐在那张桌子上的我就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学生,尽管我只是陪客。这点,咱不能冤枉人家。
     我们高中在N大的学长邀请我们这届新晋的故乡人吃饭。我洗好澡,急急忙忙往楼下走,柏子仁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唉,他们就不能早点通知吗?好歹让我省顿晚饭钱也是好的。”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后悔,早知道现在有大餐,晚饭打死我我也不自己花钱买肉吃。
     “有的吃你还唧唧咕咕。”柏子仁眼睛一瞪,“快点走吧,动作这么慢。”
     “是你通知不到位,还好意思找我的茬!”
     他人高腿长,几步就到了我前头。这下我落在他后面反而眼前一亮,接着哈哈大笑。
     “柏子仁,你,你穿的什么?”我指着他衣服后面印的字笑的话都说不清楚。
     “我们院的院服啊。”他脸色一变,“糟糕,我都忘了跟你讲,组织的学长叮嘱一定要穿院服去的。你一会儿得扎眼了。”
     “没关系。”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们院穷,没有院服。呵呵,幸好没有,像你们这样,还能穿出去见人么。”
     “喂!百T恤虽然式样老了点丑了点,料子破了点差了点,也没到不能出门见人的地步吧。”柏子仁一本正经,“麦爻,不是老同学说你,你怎么一点艰苦朴素的精神都没有呢?小小年纪就追求名牌,骄奢淫逸的作风可一定要改改。毛主席教导我们‘骄娇’二字切不可取。”
     我翻翻白眼,拜托,我骄奢淫逸?我最贵的衣服是羽绒服,价位都没超过三百!某些一天到晚教育别人的人,一双限量版的鞋子就够我吃一年了。
     “幡然悔悟啦,哑口无言呢。”他还不依不饶。
     “我是懒得理某些后知后觉的人。”笑话放久了都会变冷。
     我懒洋洋的指指他的背后,坚持着最后一点的好心,同学,你自己念念衣服上的字。
     “N大技院,怎么呢?”
     “不怎么。”我都不好意思跟这种人走在一起了。
     “N大技院,N大技院,技院,妓院……”
     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可是你自己认识到的,我什么话也没说。”我跳开,急忙撇清关系。
     “麦爻!”瞧那一个个字,被他牙齿咬碎了,从齿缝间迸出。
     我笑的前俯后仰,结结巴巴道,你都穿着它招摇多久了。
     “喂,我问你,那个学长是不是在知道你是技院的学生以后才要求你穿院服的?”
     “对。”他垂头丧气,旋即一瞪眼,“你还敢提那两个字。”
     “乖乖,不生气。”我好不容易才止住大笑,“你要相信,有你的存在,你们学院会大放异彩的。特别是当你身上穿着这件洁白的院服在学校里摇摆时……”
     “你再说,再说。”他伸手作势要掐我的脖子,我连忙跳着跑开。
     “嗳,你们两个,不是说今晚有大餐吃吗,怎么还在这里晃悠。”李苏跟梁丘迎头走过来,李苏笑眯眯的问。
     “小孩子不懂事欠管教。”柏子仁犹自恨恨,当着人前不得不松了我的脖子。
     “周末一起聚聚?”梁丘提议,“阿城他们发现了一家不错的俱乐部。”
     “算了。”柏子仁摇摇头,笑道,“我要回去,你知道,回去以后想出来比登天还难。”
     “你们要去哪儿啊?”李苏好奇地问。
     “小孩子,别多嘴。”梁丘笑着拍拍她的脸颊。
     “喂!阿柏跟我同龄,你也就比我大一岁。”李苏愤愤的涨红了脸。
     柏子仁拉我,走吧,没咱们的事。
     李苏还在后面大喊,喂,你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快走到预定的餐馆时,柏子仁忽然问,你不想知道我们周末要去哪儿吗。
     我笑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眼睛亮晶晶的睨我,眼波流动的样子让我几乎误以为我们已经赴完宴,他还在饭桌上喝过酒。
     “你们所说的不错应该就是好玩,而一部分人的好玩就意味着另一部分人的难堪。”我淡淡的扬起眼睛,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欢乐,所有的美好丑恶幸福悲伤都是相对而言。
     他沉默的看着我,摇摇头,没有反驳。
     组织聚会的学长果然是居心叵测。大家看到柏子仁身上招摇过市的“N大技院”时,悉数笑翻。

   第61章
     人们形容走进新课堂的时候通常都会形容“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兴奋而忐忑的走进新的教室”,可惜我大学第一堂课是在下午。N大最清闲的学院名符其实。我们这层楼的女生竟然都是睡到起来吃个午饭,然后夹本书去上学。
     第一堂课是基础写作,还没有打上课铃,我们坐的比较近的同学就相互聊天。我问坐我后面的男生,你是哪个省的?结果人家回答我,菲律宾。我立刻摸摸鼻子回过头去,跟阿秀对视一眼,伤自尊啊,看人家那普通话叫地道的,跟他一比,我们俩就外来户。
     “人好多啊!”我看着教室里黑压压的人头,感觉有些新鲜。
     “那当然,N三贱客之一的课,能不门庭若市吗?”李苏拿出笔记本和笔袋,笑着为我们答疑解惑,“据说这家伙素一反党反人民分子,最爱的就是针砭时政,整个一流氓胚子。”
     “不会吧!”阿秀眼睛闪闪发光。我个人认为那里面的情绪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极度的兴奋,简直有狂热的趋势。
     “就是!梁丘说了,我们学院在N大就以一穷二流氓著称。在校园里都是横着走的,排队打饭插队人家都不敢说个不字。”李苏语不惊人死不休。
     “真的真的。”阿秀在胸口划个十字,“上帝啊,我终于投对了门户了。”
     “今天换上帝呢?”我凉凉的瞥她,“谁昨天信誓旦旦自己是佛教徒的?”
     “天下大同天下大同。”她讪笑,收获李苏白眼一记。
     “据说我们学院的辩论队一向是扫遍全院无敌手。一个老流氓带着一群小流氓,横的不行。不过他们一向不肯出去比赛。”
     “为什么?”阿秀是个好奇宝宝。
     “这还用问么。”我笑,“关起门来在自家撒撒野也就算了,出去丢人,免了。”
   人声鼎沸的时候,老师夹着本书进来了。其貌不扬的中年人,除了笑的时候外,没有明显的流氓气质。他第一堂课就给我们推荐了数十位老师的课,建议我们找时间去听听。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表现的如一个淳朴的大学教师,等到后面的介绍,哼哼,不厚道的本质就流露出来了。
     “这个***啊,她最擅长用中国大陆合法出版的书里的观点去证明她的反动思想。这个**啊,这个人哩,课上的还是不错的,虽然人家剽窃自己学生的论文被逮到了。……”
     底下一片哗然声,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老师笑着手向下压压,大声道:“这没什么,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
     下面有学生喊,老师,你抄袭了没有?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相比大家也知道所谓的学术著作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们这门课,我不要求大家买参考书,就是买也不要买我编的。”
     课堂上笑成一团。
     “倘若大家非得觉得有本书心里才舒坦点,我建议大家去网上下一下就好了。钱,是不用担心它花不掉的。”
     下了课,我们收拾好东西说说笑笑的往下一节课的教师走,包括艾嘉,都觉得大学生活果然跟高中不一样。李苏见识过开放式教学,感觉还好。
     “对不起,请问你知道***怎么走吗?”经过走廊时,有个白净的男孩子满头大汗地拦在我们前面。
     我们让他重复一遍问题,他操着结结巴巴的中国话,里面不时夹杂着几个外文单词。我下意识的望向李苏。没想到是阿秀先开的口,开口就是一通叽里咕噜的朝鲜话。我们宿舍常说阿秀得天独厚,既会说韩语又会说中国话,英语都是第二外语。
     “怎么碰到老乡了?”那个男孩要去的教室居然跟我们一样。
     “就是嗳,真丢人,汉语怎么说得这么差。”阿秀叽咕,“他是怎么通过考试的。”
     被奚落的男孩子脸红的连我看了都过意不去,我连忙捅捅阿秀,示意她口下留德。
     等待老师进来的工夫,阿秀大概觉得老乡见老乡,起码要相互寒暄一下,懒洋洋的对坐在我们旁边已经翻开笔记本正襟危坐的男孩打招呼,嗨,你是东北哪里的?
     男孩子愣了一下,腼腆的微笑,轻声细语,我来自韩国,不好意思,我的汉语说的不好,让您见笑了,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
     阿秀呆了,我们仨面面相觑,局促的对他点点头。今儿人丢大了。
     真的不怪我们眼力不济。按道理说,韩国人跟中国人还是比较容易区分的。我们学院有好几个韩国留学生,不用他们自我介绍,只要看一眼他们先声夺人的打扮,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可是眼前这位,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打理的规规矩矩的头发,白白净净的面孔,乌黑柔软的头发,浑身上下毫无一点多余的古怪装饰的秀气男孩,看上去就跟乖乖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中国高中生完全一般模样。
     “我觉得我看上去比你更加像韩国人。”阿秀仔细打量了他半天,替我们说出心里话。
     腼腆的韩国男孩子羞涩的笑了笑。
     “囔,这个给你,我的电话号码,怎么说都是说同一种母语的人。这里我虽然也是今年九月才来,怎么说也是中国的一亩三分地,论起来终究比你熟些。”阿秀想一出是一出,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丢到男生的面前,粲然一笑,“有事招呼一声,别客气。就算我罩不住,这两位,我的舍友,她们是地头蛇,肯定没问题。”
     “地头蛇,是什么意思?”男生很有求知精神,竟然拿出纸笔要记。
     阿秀傻眼了,可怜兮兮的看我们,要怎么解释啊?
     艾嘉皱了皱眉,轻声道,你也太那个了吧,干嘛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电话号码。
     “喂,什么叫不认识,我们不是已经说过话了么。”阿秀嘟囔着揉揉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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