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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小时候-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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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外婆家住了一个多星期,高中同学聚会紧急call我回去。同学聚会也是个小秀场,秀一秀大学一年半来有没有“看我七十二变”。我换好衣服见还有一段时间,呆在家里无聊,干脆出去逛商场。正逢着水晶专柜迎新春打折,原价三百六的水晶手链现价一百八。我喜欢水晶莹润纯净的紫色,看了半天,一狠心,掏腰包买下。
     身上现金带的不够,小姐示意可以刷卡。我看着钱包里的信用卡,想了想,抽出一张。久不动手写字,第一次在单上签别人的名字感觉有点怪怪。我看着那三个字忍不住笑了。
     高一分班后,一帮老同学就再也没有聚会过。据说高三那年的暑假有人牵过头,但由于高考成绩几家欢喜几家愁而流产。这次组织聚会的原宣传委员的老爸经营着我们市最大的娱乐城。这下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连聚会集资都省了。连老师带学生来了足有近六十号人,一个大包厢摆了足有四桌,男生两桌,女生两桌,推杯置盏,觥筹交错。可怜老班被一班热情过度居心叵测的学生灌的头昏眼花。我们学校出去的学生都适合混学生会,那场面上的话是出口成章,段子一套一套的,整个一锅新鲜出炉的酥脆油条。
     吃完了饭以后唱K,一个大厢里就跟煮饺子似的塞进几十号人。打牌的打牌,磨牙的磨牙,唱歌的唱歌。隔壁游艺室还有几个人在玩台球。真是跌破眼镜,本班内部发展的几对情侣搁在几年前打死我也想不到要把他跟她凑在一起。大家打趣了一会儿,见怪不怪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在大学里,最不足以称之为奇的就是分分合合,昨天是恋人,今天说分手就分手,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过现代社会,可能连熟悉都来不及熟悉已是路人甲乙丙丁。
     浅浅点了歌凑回身边,兴致勃勃地让我一会儿跟她一起唱。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忽然想起,咦,你怎么现在还在国内。我印象中这个时候英国的大学应该不放假吧。
     “是不放假,但是我可以请假啊。”她做了个鬼脸。
     “请假?为什么请假?你十二月份不是玩转了中国古城吗?”爱情的伟大力量,叶浅浅姑娘在中国生活了十八年脚步没跨出过华东区,找了个瑞典小美人后竟然两个人转遍了西部名城。
     “我也知道累了想好好休息啊。没办法,我娘梅开二度,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也得回来做做伴娘捧捧场。”浅浅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笑,样子像极了一只盘旋在神庙里的猫。
     我略微有点惊讶。我们虽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种无话不谈也只局限在个人生活上,并不涉及对方的家庭。
     “好事啊。”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只能笼统地笑笑。
     “是吗?我也觉得。”浅浅微笑,“起码可以让我对人生充满希望,女人即使离了婚也还是会有男人要的。”
     “哈哈,中国男女比例1。02:1,再怎么也是男人讨不到老婆,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我屈起半条腿,挂在她身上,摸着她精致的小下巴,笑得暧昧,“所以说,美人,我们要对未来充满信心。”
   “我信心足着呢,我的涉猎范围的漂洋过海了!”浅浅睨我,“倒是你,要不要考虑拓展疆域。据说混血的孩子聪明又漂亮哦。”
     要死,引诱我。我仔细盘算盘算,小心翼翼地开口,要是有你家弟弟的人才,就帮我盯着点。
     她大笑,那你还是乖乖地当社会主义花朵吧。
     “浅浅,你不开心。”
     叶浅浅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她叹了口气,麦麦,有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看得这么清楚。
     “讽刺不讽刺,以前他们离婚,离了婚后才才把我叫到告诉我‘浅浅,爸爸妈妈离婚了,你没意见吧?’现在,妈妈另嫁,也是结婚前几天才来打电话告诉我‘浅浅,妈妈要结婚了,你没意见吧?’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即使有意见又能怎样?我做一个女儿的能对大人的事说些什么?但我真的很难过,为什么他们不肯早一点告诉我呢,每次都要到最后一刻了才说。有没有人考虑过我的立场,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话就干脆连说都别说!我实在是奇怪,是不是我在他们心中已经坚强成熟到无坚不摧的地步,就连发烧倒在床上也能自己打车去医院。即使有一天死了都能自己钻进棺材送往火葬场!”
     “浅浅,别这样。这样我看着难受。”我伸手抱住她,抱住我心目中那个清冷理智永远在一旁镇定自若的女孩儿。她也会受到伤害,为最亲的人所伤害。
     “《数鸭子》?谁谁谁?这么经典的歌!”霸了麦克风足有一个小时的原英语课代表拿着麦四下张望。这一声叫的连在包厢那边打牌的男生们也侧目。
     浅浅吐了瓜子壳,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我我。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浅浅手舞足蹈,看得我一头冷汗。她一把拉住我,愣是把我也拽起来塞个麦到我嘴边。我被逼得没办法,想到她正在难过,只好跟在后面唱“嘎嘎嘎嘎真呀真呀多 
   数不清到底多少呀”。
     “晕死!《花仙子》!”大家哄堂大笑,叶浅浅的兴致却出奇地高涨。被她的热情所感染,好几个人也跟在后面哼唱。本来是为了照顾浅浅的情绪,想哄她开心一点,后来唱着那些遥远的童谣,我也越来越嗨。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灵敏
     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 
     他们善良勇敢相互关心
     欧,可爱的蓝精灵 
     可爱的蓝精灵!
     他们齐心协力开动脑筋斗败了格格巫 
     他们唱歌跳舞欢乐有欢心
     ……”

   我唱的气喘吁吁往沙发上倒,上扬的眼角刚好瞥到了包厢门口的一双含笑的眼睛。
     “柏子仁!我们班聚会你怎么也跑来了。”已经有人抢先认出了他,笑着上前打招呼。柏子仁笑笑,说了句什么往我的方向径直走来。我有些发蒙,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反应。他手上拎着蛋糕,微笑着放到我面前的矮桌上。
     “怎么,又看傻了?”他捏捏我的鼻子,柔声问,“饿不饿,你爱的栗子蛋糕。”
     他这一说提醒了我,五点多钟我们饭局就散了,现在过了三个多小时又唱了一个多小时的歌,腹中还真是空空如也。
     “晚上九点钟吃蛋糕。”我忿忿地叉了一块放进嘴里,悲怆道,“我会胖死的。”
     “胖了最好,没人跟我抢。”包厢的灯光有些昏黄,他的目光在薄光下深邃而温柔。
     “嘁!”我得意地单手托腮,眨巴眨巴眼睛,柔媚入骨,“本姑娘胖了叫丰腴瘦了叫苗条,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他大笑,捏捏我的面颊,你脸皮还真厚。
     “不敢不敢,小女子岂敢在您老面前班门弄斧。”
     周围的同学有一瞬的诧异,但大家都掩饰的极好,很快又谈笑风生。我说过,我高一的第一学期在班上人缘极其一般,毕业以后更是联系稀疏。除了浅浅,没人知道我跟柏子仁交往的事情。
     “怎么过来了,今晚没应酬么?”我切了块蛋糕递给他,他好像饿坏了一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有,我找个理由提前出来了。想你了,呆不住。”
     我笑了,油嘴滑舌。
     “没有吧,蛋糕上奶油都被你吃了。”他靠近我耳朵,笑声扑哧哧的,“我觉得还是你的嘴巴比较光滑。”
     “找死!”我愤怒地把蛋糕拿走,“饿死你拉倒。”
     “柏子仁!哟,你小子怎么来了。”包厢门开了,在隔壁游艺室玩台球的男生三三两两的走进来,其中一人惊喜地过来捶了他一拳,“你小子,不是说去普林斯顿么,怎么这会儿也放假了。”
     我惊讶地瞪眼看他,普林斯顿?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突然间比较爱国,不想去了。”他莞尔一笑,轻描淡写。
     “啧啧!你个遭天谴的家伙。普林斯顿的全额奖学金,说不要就不要。你也太奢侈了吧你。”先前说话的男生满脸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校长会吐血而亡。”
     “这我可管不着。他也捞的够多了,该换别人发财了。”
     我不安地看柏子仁,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他提及过此事。普林斯顿的全额奖学金,虽然他家绝对不缺钱,可这不仅仅是几万美金的问题。他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干嘛傻愣愣的,是不是认识到了你老公的光辉神伟,觉得特崇拜啊。”他笑容满面,宠溺地捏捏我的面颊,哑声道,“傻丫头。”
     “是很崇拜啊,吃蛋糕吧你!”我深吸一口气,把蛋糕送到他嘴边。
     窗外有地方在放烟花,隔着玻璃,光火忽明忽灭。虽然只有一瞬,然而,确实美丽。
     我要去洗手间,柏子仁想同行,被我踢回去乖乖吃蛋糕。出了空调温度打的极高的包厢,冷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缩头缩脑往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看着一廊冷清,想到里面沸反盈天,我禁不住唇角弯弯。
     高瘦的身影立在走廊的窗户边上。我以为会满身肃萧,可落在眼里的男子除了瘦了些,清朗温和如斯。他目光柔和,浅浅的一朵笑容也影在了我的双颊中。
     “陆西,好久不见。”
     他点点头,好久不见。
     “刚才歌唱的不错。”
     “什么?”
     “可爱的蓝精灵。”
     “呵,小时候我可是每天晚上五点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等《蓝精灵》,哪天落了一集,都会好难过。”我低头道,“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好玩。”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不喜欢蓝精灵,却特别期待格格巫出场。”陆西微笑,眼底有回忆的波光流淌。
     “是啊,我那时候喜欢看《小朵朵和半个巫婆》,觉得巫婆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即使她们做坏事的时候也很可爱。”
     “从小你就跟别的女孩儿不一样。”陆西点点头加强语气。
     谁又和谁不一样,入了眼,已然是一样。
     我笑起来,问,最近好吗?爷爷奶奶身体怎样。
     “挺好的。我看你也蛮好的。”
     “嗯。”
     “头发很漂亮。”他笑容清浅而诚恳,“我没有想到你烫了卷发会这么漂亮。”
     “是啊。”我哑然失笑,“我也曾经以为我只适合直直的清汤挂面和简单的马尾辫。在理发店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形象时,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我也可以以另一种面貌面对生活。没有经历过的陌生的未必就不好。”
     “很高兴看到你,陆西。”我深吸一口气,笑容满面,“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但是真的很开心。我本来以为看见你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哭,可是我现在只想笑。看见你生活的很好,我很高兴。”
     “麦麦。”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爸妈让我叫你哥哥我总是不肯。因为不想你是我哥哥。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即使那一段时光已经消逝在行走中,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仍然幸福。陆西,谢谢你。现在,我叫你一声‘哥哥’好不好。我们虽然分手了,可你还是我爸妈的半个干儿子,我也还是爷爷奶奶的孙女。所以,我依然希望你快乐幸福。”
     “麦麦,对我而言,你始终是一个重要的人,和我的家人一样重要。”陆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所以,我会一直祝你幸福。”
     “谢谢。”我垂下头,重新扬起的时候,笑容依旧,“你也要幸福。”
     转身离开,我浅灰色的军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是“哒哒”的声音。冬夜清冷,可是包厢里会很温暖。迎头撞上一个人,摇晃的身体被扶住。抬首处,柏子仁眉头微蹙。
     “走路怎么还数脚步,撞上人就算了,要撞上电线杆把脑袋碰傻了怎么办。”
     “反正本来就不聪明。”我嘟囔道,“你怎么出来了,上个洗手间我还不至于迷路。”
     “时间不早了。好女孩十点钟前应该回家的。”他伸手揽住我肩膀,侧头微笑,“乖,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沉默不语,一路安静。他领着我进了车,打火,发动,冬天的夜晚汽车的声响格外清晰。
     “好看吗?”我把胳膊伸到他眼前,满眼期待。
     “还行。”他瞥了眼手链,敷衍的语气。
     “喂!认真点。我今天特意买了配衣服的。”我悻悻地揉揉眼睛,嘟囔道,“身上钱没带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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