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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灵魂深处闹革命-第6章

小说: 灵魂深处闹革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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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磬,一共十八枚,墓中主人是一名王族,天子磬三十六,王族磬十八,侯磬九。”
  
  谢老贼激动道:“应该还有别的值钱东西,再找找?”
  标叔迫不及待地望向另一边耳室。
  林景峰站在编磬前,埋头拾起磬架一侧的长勺,展行跟了过来,说:“当时很流行的乐器,相传孔子就是制磬的高手。”
  林景峰以长勺在一块玉石上敲了敲,发出悦耳的声音。
  
  同时间,他仿佛听到有什么细碎的声音在耳室深处响起,仿佛是一颗圆形的铜珠滑过凹槽时的声响。
  耳室内的一侧,标叔未曾看到的死角,又有一具小小的青铜鼎,鼎内摆放数枚石简。
  展行上前拣了出来,对着外室灯光检视,上面写满了奇异的符号。
  林景峰问:“是什么。”
  展行:“演奏的乐谱,试试?”
  他接过长勺,那柄击打器非金非玉,敲在编磬上时又引起一阵细微响声。
  展行没有听见,林景峰却察觉到了。
  “这后面有机关。”林景峰按着展行的手:“是用乐器启动的。”
  展行茫然问:“要告诉他们么?”
  林景峰拿不定主意,同时间另一侧耳室传来爆破声,他们转头望去,标叔已经把对门成功地炸开了。
  第二面石门轰然倒下,现出对室空间。
  
  “怎么回事?”标叔愕然道。
  侧室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具被打开的棺材,方卓不住发抖,踉跄退开几步。
  棺材大敞,盖子扔在一旁,耳室对墙被土封得严严实实,并无其他出口,纵是谢老贼见多识广,亦不由得毛骨悚然,喃喃说:“跑……跑了?”
  “不可能吧。”林景峰接过手电,朝耳室高处照了一轮。
  在他们进来之前这里是全封闭的,棺材内的垫布现出完整的人型,明显有尸,然而石门从未开过,棺材盖怎会自己打开?古尸又跑去哪里了?
  方卓发着抖说:“粽子……粽……”
  林景峰问:“你先前说这里只有两具尸?第三具是怎么来的?”
  展行顾着端详石简:“不知道啊,说不定是别的墓?刚好挖通了?”
  说者无心,林景峰却豁然开朗,走进耳室内以手指抠了点壁上泥土嗅了嗅,说:“这是另一个盗洞,估计就是民国时党玉琨部下侧着挖通的地方。”
  “墓里有三个人……”林景峰想了想:“这具多半也是女尸,尸体和殉葬品已经被先前来的运走了,洞被泥石流封上,就成了我们现在看的这样。”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林景峰躬身清了棺底垫布,一无所获。
  谢老贼悻悻道:“没办法的事。”
  标叔笑道:“也不算一无所获,准备把乐器拆了运走吧。”
  
  林景峰示意稍等:“再看看。”说毕问展行:“乐器怎么演奏你会吗?”
  展行比划半天,没有回答,接着捞起长勺,在编磬上敲了敲。
  或清脆,或暗哑的声音响起,十分悦耳,典雅庄重,更带着数分悲伤意味,音符渐沉下去,直至归于静谧。
  展行每敲一次磬,耳室深处的机关便受到奇异的共振,一颗铜珠沿着壁内轨道滑下,汇向墓穴中央的壁画之后。
  活动的五色石画像在铜珠汇集的力道中缓慢变幻,色块移开,壁画缓缓退去。
  
  标叔惊呼一声,壁画还未完全开启,便已侧身从缝隙中冲了进去。
  “等等!”林景峰喊道。
  谢老贼健步如飞,仿佛发现了全新的宝库,登时跟在标叔身后冲进墓穴深处。
  
  展行放下乐锤,仿佛还在回味那段乐曲。
  “最早时哀册的雏形。”他对着灯光检视手内石简:“这可是考古学的大发现,还有刚刚的磬乐,应该是墓穴的主人自己创作的,用来悼念他的妃子,哀册可以给我么?”
  林景峰说:“他们会拿去卖的,死心吧,你想要这个做什么?带回美国去?”
  展行一想也是,只得不再坚持。
  
  壁画后是另一个黑暗深邃的通道,林景峰拧亮手电筒,缓缓前行,问道:“标叔?谢兄?”
  没有人回答。
  暗道不知通向何方,倏然间劲风扑面而来,林景峰侧身一脚踹开展行,继而纵身跃起,堪堪闪过脚下横射而过的铁箭。
  “当心!”林景峰喝道:“后退!”
  展行吓了一跳,忙朝后退去,短短数秒,林景峰手电筒朝地上一晃,辨出砖石位置,连着数下疾跳,最后隆的一声机关闷响,一切都安静。
  展行在黑暗里背靠通道壁喘了片刻,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终于镇定下来后问道:“喂,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展行心内一惊。
  他掏出打火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一小块地方。
  “林景……小师父!”展行大声道。
  满地散落的箭矢,展行不住猛喘,地下隐约传来人声,展行松了口气,趴在地砖上把耳朵贴上去,又一根箭矢擦着他的头顶掠过。
  展行:“……”
  
  他试着按了按,其中一块地砖翻转,展行明白了,是个活板机关。
  他打开机关,下面刺眼的手电筒光芒斜斜射了上来。
  “你怎么样!”展行着急地喊道。
  林景峰喊道:“没事!你回去,把绳子拿来!”另一个手电在坑底附近晃了晃,展行看到倚在坑边的谢老贼。
  
  展行辨清楚位置,在角落作了记号,快步回盗洞口去取登山绳。
  他经过石棺时,发现墓穴中似乎起了一点细微的变化,然而又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阴森森的墓中,几具尸体躺在墙角,腐烂的五官狰狞,似在注视着他的动作。
  展行终于开始怕了,一直有林景峰在身边,现在独自行动,不禁毛骨悚然。
  
  展行开着手机,借屏幕的光迅速奔出墓穴正道,在林景峰的背包里翻出另一根登山绳。
  时近午夜,山坡上的树林到处都是阴风,展行被吹得寒碜碜的。
  
  同一时间,暗道坑底:
  
  标叔用手指叩弹四周墙壁,发出金属的暗声。
  林景峰摔下来的地方是条光滑的石甫道,它斜斜穿过大半个墓穴地底,通向一个殉葬品坑。坑里铺满白色的人骨,顶上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天窗,恰是月上中天之时,光线从天窗洒了下来,照在森森白骨堆上。
  “这些都是掘墓的民夫。”标叔说。
  谢老贼倚在坑底内沿喘气。他与标叔,方卓三人第一批摔下来,造成双腿骨折。
  “不行了,老了,要不是带徒弟,再做几趟就得收山了。”谢老贼道。
  
  方卓满脸是血,初进机关箭密道时被射伤了左耳,幸好是擦着过去的。
  林景峰为谢老贼接上断腿,吩咐道:“拣两根死人的腿骨,给你师父当夹板固定住。”
  
  标叔说:“这里是个金属的房间,铜房?”
  林景峰起身,扫视四周,月光明亮,他收了电筒,只见周围是个环形空间,墙壁上刻满上古铭文。
  林景峰说:“看不懂,圆的密室?应该是陪葬坑,待会让展行下来看看。”
  标叔道:“字是可以活动的,林三,你看这里。”
  标叔伸手按在一个奇异的铭文上,把它按得稍稍凹进去点,环形铜墙后传来轻微的机括响声。
  林景峰道:“你最好别乱动。”
  
  墓穴另一头:
  
  展行第三次走进中央墓室,四下检视,要把绳子系在一个牢固的地方,那里只有两具石棺。
  他把绳子绕过空的那具,躬身打了个死结,忽然间意识到与第一次进入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壁画两旁的油灯在自己走出暗道时便已经灭了。
  展行心里涌起强烈的恐怖感觉。
  
  一片静谧里,背后的另一具棺材发出沉闷的响声。
  展行:“……”
  展行哆嗦着转头,棺盖极其缓慢地滑开。
  
  “妈呀——!”展行吓得抓狂地大叫,朝后摔了一跤。
  棺盖滑开到一半,停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展行神经质地抓着长柄编磬锤,对着棺材大声说:“别出来!别出来啊!粽子!我警告你!你别出来啊!我也是击球手!”
  展行把先前林景峰给他的黑驴蹄子扔了进棺材里。
  棺材没动静,展行快哭了,他面朝棺材,缓缓挪动,双手牢牢握着长柄锤,预备有一只手伸出来,就朝那手上猛击,有个脑袋伸出来,就给它来招全垒打。
  
  然而没有反应,棺盖开了一半,既不全开,又不闭合。
  展行仿佛产生幻觉,看到有什么正从棺材中钻出来,他彻底崩溃了,发狠地上前,手持长柄勺朝着棺材里使劲戳,抓狂地大喊道:“回去!回去啊——!”
  
  戳了几下,展行哆嗦着捡起绳子,战战兢兢后退,继而没命地朝通道里跑。
  “你你你……你还在吗?师父?我亲爱的师父大人……”展行扑到活板机关前,手脚并用地把绳子扔下。
  林景峰的声音:“下来,有东西让你看!”
  展行求之不得,马上顺着斜坡道滑了下去。
  
  林景峰接住展行,让他站好,一指墙壁:“看这里。”
  展行惊魂初定,林景峰蹙眉道:“怎么了?”
  展行哆嗦着摆手,标叔问:“小博士,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说毕又在原本的铭文符号上按了按。
  
  墓穴另一头,棺盖完全打开,底板倾斜着托起一具男尸。
  周代的古尸缓慢在机关的作用下立起,面朝暗道口的方向。
  男尸脸上留了个黑驴蹄子的印痕,鼻子被戳得歪到一边——先前展行的杰作。
  
  “这个是……是……钟鼎文。”展行道:“我不太懂,我看看手机里有没有……”
  标叔说:“哪几个机关可以开启通向藏宝室的门?”
  林景峰不悦蹙眉,示意标叔不要多追问。
  “墙上怎么、怎么会有钟鼎文?”展行喃喃道:“不对啊,不应该刻在这里的……不是应该刻在鼎腹上……的咩?”
  展行抬头,看到头顶有一个巴掌大的天窗,依稀洒下朦胧的月光。
  手机有信号!一格!
  展行瞬间就精神了,打了个手势:“你们等等啊!我打电话问。”
  林景峰:“……”
  展行拨通家里电话。
  
  大洋彼岸,纽约,午后一点。
  陆少容手边一杯咖啡,对着电脑写一份研究报告,手机响了。
  
  陆少容:“亲爱的儿子,你的男朋友,某财团的少爷前几天找上门来了……”
  展行:“哎哎,陆少容,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个问题,关于中国周朝文物的。”
  陆少容心中一动:“周朝?”
  陆少容正在做一个关于中国上古三朝的课题,十分有兴趣,倚在转椅上,揉了揉太阳穴:“说。”
  
  展行:“有一种东西,是金属制造,它在内壁刻满钟鼎文……”
  陆少容:“金属制造,又刻满钟鼎文,不就是个鼎么?”
  
  林景峰手指动了动,示意展行把手机拿过来,展行摆手,按了扩音键,数人站在坑底,陆少容的声音都听得十分清楚。
  标叔眉毛动了动,意识到展行父母多半也是古董世家,不可小觑。
  展行:“是……是个鼎吧,看不太清楚,有这么大的鼎?”
  陆少容:“多大的鼎?”
  展行:“大约有一个房间这么大,五米高。”
  陆少容问:“纽约没有相似品,古蜀国倒是有很大的青铜器。你在哪里看到的?”
  展行胡诌道:“西安历史文化博物馆。”
  陆少容说:“新近出土的?手头没有它的资料,理论上可以有这么大的鼎,你们用梯子进鼎里参观了?”
  展行忙道:“没有,它是横放着的,应该是新出土的文物……因为没有任何解说词,很奇怪。鼎腹的钟鼓文呈环形,我认不清从哪里开始,解说告诉我们,挖出来的时候,鼎底铺满了死人的骨头,是殉葬的民夫。”
  陆少容:“这应该是一种墓穴内的机关,战国时期也出现过,他们把这种鼎放在某个密道中,也作屠杀殉葬奴隶用……鼎中活动铭文,连通整个墓穴的所有机关,你最好具体描述一下。”
  展行:“刚刚拍的照片已经传到你邮箱里了。”
  陆少容坐直,鼠标点开邮箱,对着照片端详片刻:“从哪个角度拍的?闪光灯太暗了。”
  展行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在鼎腹里拍的,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片刻后,电话里传来陆少容的声音:
  
  “那是一种比较奇特的装置,所有铭文开关的用途都是唯一的,鼎腹里还有其他的棱状尖锐突起么?”
  展行欣喜道:“有,有!你怎么知道的?”
  
  标叔和林景峰俯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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