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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鼠人-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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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鼠人
  作者:安昌河
  内容简介:
  从鼠变人,人变鼠,这当中存在什么样的因果关系?谁在主导这一切?英雄传奇后的魔幻现实将揭开其中玄机。一个可以从鼠变成人的传说,引发了英雄纷争、爱恨情仇。
  作品根据全文所应用的线索——一个关于鼠和人之间关系轮回的传说,可以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写老鼠大骨头为了家族的生存,与秦麻子在秦村百年未遇的干旱中进行殊死搏斗及雨来在爱城与秦麻子的顽强斗争。下部分从老鼠与人的斗争升华为人与人之间的较量。大骨头的后代转变成人,即鼠人“东郭”,他置身于爱城捕鼠局局长秦天和《真理与真相报》社长西门之间的斗争中,在仇恨中充当着拯救者的角色。他不了解人的社会,最终没能拯救他们。但由于无私和无欲,他在爱城鼠疫中树立起了爱城精神领袖的形象,成了爱城的拯救者和统治者……但他因为顺应对老鼠的残酷屠戮,最终又成了老鼠。
  正文
  族里人叫我丢丢。
  丫丫给我取了名字叫“丑丑”。
  最后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东郭。
  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一直怀念那个我最爱的人。最爱我的人早已离去了,——她是我的祖母,一个沧桑的但是精神却极好的老人。一天里有很多时间,我都是紧闭着双眼,让自己陷入黑暗,黑暗中,我的心不急不慢地舒缓地跳动着,好象一根豆芽儿在拱动着我的身体。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想起了我的祖母,听见了她的骨头碎响的声音……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不好,她肯定不会死的。对此,就是到了现在我也一直坚信不疑。
  丢丢,跑!快跑!祖母大叫道。
  我扭头就跑,跑到那道逃生之门,却没听见祖母跟过来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那个叫丫丫的姑娘,正挥舞着一根巨大而结实的球棍,冲向我的祖母,猛烈敲打。
  我的祖母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曾经无数次跟我的伙伴大耳朵和黑鼻头吹嘘。其实不用吹嘘,他们也都知道,我们的家族曾经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家族,我的曾祖父曾经为了拯救我们家族,和他的对手,一个吝啬、刻薄而且狡猾多端的家伙斗了好几年。这场斗争当然最后是以我曾祖父的死亡而告终,但是他的故事却在秦村和爱城,乃至更为广远的地方源远流长。而我的祖父,却是死在阳光下的,死在他的敌人的葬礼上的,死于鲜花丛中……。追忆我这位祖父的故事,一直是祖母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祖母喜欢阳光,喜欢在阳光下讲述,这是一种让人不易觉察的浪漫的罗嗦。
  想想你的曾祖父和你的祖父吧。祖母在阳光下眯缝着双眼,舒展着身子,尽管如此,她的耳朵却依旧很警觉地竖立着,觉察着一切可能突如其来的危险。
  你的祖父吧,从生下来就注定生命不会太长久,他目空一切,狂妄而且骄傲。祖母吁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但是他的确是一位英雄,——这是我在和他结婚以后才知道的。隐藏在他目空一切下面的是心细如发,隐藏在他狂妄与骄傲下面的是他的谨小慎微,他研究环境,研究对手,研究一切可能到来的危险,因此,就算是泰山压顶,他也是那么坦然,而且总是在我们的惊叫和恐惧中,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把他团团包围的危险化为和风细雨。
  你祖父,简直就是一个了不得的探险王,一个喜欢拿自己生命做代价的挑战者。
  从我童年时,我就看见祖母在跟我讲述祖父的死亡故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总那么丰富,她就像一位妙龄少女,在勾画着一位白马王子将如何策马前来迎娶她的动人画卷。我的祖母从没有为我祖父的死亡感到多么的忧伤,她认为那种死亡,对我祖父来说,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非常富有诗意的归宿,让人一旦想起来,就回味无穷。童年的时候我就分明地知道,祖母在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心里却又是多么地为我的父亲焦虑啊。她焦虑他的懦弱,焦虑他的未来生活,焦虑他的形象影响了家族形象,使得家族的声誉一落千丈,她甚至焦虑他的死亡,他的死亡让人不屑提及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让人贻笑大方,成为他留给家族的最后的耻辱。——每当这时候,我的祖母或许会暗暗诅咒我父亲,希望他早死,他已经将家族光彩的旗帜濡染得一团糟了,谁还猜得透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又会遗留下些什么祸患或者耻辱呢。好在他后来的生活和他最后的死亡是那么轻描淡写,让我祖母顿有一种如释重负、一身轻松的感觉。
  我不想提起我的已经死去的父亲,他的懦弱和他的罗嗦跟他的酗酒一样杰出。尽管年迈,但是我的祖母依旧不遗余力地维护着我们家族的荣光,她甚至给我的父亲娶回了那美丽得不敢让我父亲正视的我的母亲,而且让他们生活安然富足,我认为我的父亲最大的贡献,也可能是最大的错误,是他和我的母亲生养了我。
  我更不想提起他,那个绰号叫瘸子的我父亲的兄长……
  提起她,我的母亲,我的心就剧烈的疼痛啊,这种疼痛,比及我的祖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的母亲,我父亲的兄长、还有我的父亲,他们三个,彻底地将我们家族的荣光葬送了。
  我多么渴望早一点死去啊,可我就是搁心不下你啊。祖母说着,悲切地看着我。我如鲠在喉。我的确不知道该跟祖母说什么,我除了从她的身上继承了罗嗦之外,我找不到半点我们英雄家族留给我的东西,我和大耳朵、黑鼻头他们一样,是个令人讨厌的混球,我甚至比他们更孤僻,好多时候,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利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英雄的后裔,会比大耳朵、黑鼻头这些卑猥的家伙还要显得卑猥。每当我讲起我的曾祖父,祖父、或者我的祖母,企图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价和底气时,都会被大耳朵和黑鼻头他们粗暴地打断:“你怎么不讲讲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呢?不讲讲那个叫瘸子的你的伯父呢?……”——就这样,我的话往往就这样被他们拦腰截断了,然后是他们走开了,给我剩余了一地的不屑和鄙夷。我是多么思念我的黄眉毛啊,无论我说什么,她都是一副专注的神情,深情地看着我,可是,她却早早地离开了我,让秦村成为一个使我不堪回首的伤心地……
  是啊,祖母,我知道,祖母。我低声念叨着,却再也找不到可以继续说下去的词语。
  咳!祖母一声悠长的叹息后,爱怜地抚摩着我的头。
  祖母,是啊,祖母,真的有那个传说么?我突然扭转话头,我知道,如果我就那么在语言和表情上配合祖母下去,只会让她更加悲伤和痛苦,因为她在我的身上,根本看不见半点重振家族地位的希望。
  那不是传说, 那是真的。 祖母眼里突然一亮,看看我,又黯淡了下去。——祖母不会相信,那个传说会在我的身上得以实现。
  这个传说是一个永恒的传说。与其说是一个传说,还不如说是一个梦想,传说和梦想不是近亲关系,连远亲也不是,传说是拉出来的粪粒,而梦想却是被紧锁在粮仓里面的大米。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我相信它会在我的身上实现的。我在心里说。
  这个时候,太阳透射了进来,屋子里光辉灿烂,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阳光多么充沛的午后啊。
  丫丫躺在床上,半拥着柔软的棉被,白皙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在阳光下闪耀着熠熠的光辉。丫丫正在熟睡中,轻微的鼻息,长长的睫毛,那红润的脸蛋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散发着诱人芬芳的水蜜桃。
  门悄悄开了,一个男人捧着一大束鲜艳的野花钻了进来,他刚刚从草地里践踏归来,鞋上沾满了绿色的草汁。他走到丫丫的床前,将鲜花轻轻放在丫丫的枕头上,俯下身子看着,然后把嘴巴凑到丫丫那饱满的像是两瓣肥美多汁的橘子一样的嘴唇上,吸吮起来。“你胆子真大啊!”丫丫呢喃一声,薅开棉被,抻出藕段儿般的手臂,将那个男人揽在怀里,——这个时候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我们。
  “老鼠!”丫丫大叫道。
  ——我和祖母被惊得跳了起来,“啪”的一声,我从窗台上掉在了地上。
  丫丫推开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抓起床边的一根球棍冲了过来,追打我的祖母。
  我非常利索地钻进了洞里,——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小洞,它在墙角落里,是我祖母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打出来的,从这个小洞里,我的祖母曾经是那么从容不迫地带回了那么多的好吃的,有蛋糕,有核桃,有鲜枣,有花生豆……有一次她甚至给我带回了一条新鲜无比的尚在挣扎中的金鱼。
  ——在这个小洞里,在祖母的安慰呵护下,我度过了我生命中最为痛苦的那段时光,让对黄眉毛的思念和哀伤,慢慢地沉淀在我的心灵深处,不再似过去那么汹涌澎湃,一次次地将我淹没,几欲要我性命。就在我开始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的时候,我的祖母却遭遇了厄运。
  我趴在洞口,喊叫着祖母,要她赶快过来,只要她一钻进这个洞里,我们就安全了。祖母听见了我的喊叫,她忙不迭地奔跑过来,却一不小心地撞在了桌腿上,这一撞,祖母完全昏了头,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打着圈。我看见丫丫举起球棍,猛地砸下去,我尖叫一声,闭上眼睛。
  ——祖母骨头碎响的声音,由此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是的,我是老鼠。
  我祖先住的地方叫秦村,我现在住的这地方叫爱城。
  我知道。真的,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们这些恶心老鼠,却比老鼠更为恶心的人类,你们是不会相信这都是真的,你们会嗤之以鼻地给这个故事冠以荒诞不稽、离奇怪异、无聊可笑,你们会给我栽上中伤诋毁你们的恶名,说我是谣言家,骗子,是告密者,是小偷,是破坏者……
  你们会辱骂说我胡编乱造,因为你们总是自以为是光明磊落的,是善良真诚的……
  你们自然是会封杀这个故事的流传,不准它出版,逮捕讲述这个故事的人,对那些听了这个故事的人进行集中教育,灌输给所谓光明的思想……。我对你们将要采取的和已经采取的一切手段和措施,都了如指掌。
  —— 但是我依旧要肯定地说,你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谁都无法阻挡一个故事的流传,就像再严密的屋子,也会有阳光透进来,如同我们经常爱说的一句谚语那样:再严密的指缝,也会漏出米粒来。我说了,任何手段,任何人,包括风,也包括沉默的黑夜和虚伪的黎明,包括监禁和流放……,都无法阻止。
  故事的开头,得从我的曾祖父开始了。
  1、
  我曾祖父的名字叫大骨头。
  说我曾祖父,就不得不说他所在的那个叫秦村的地方。秦村偏僻,但是却很富足,因为这片土地上似乎有出产不完的玉米、黄豆、小麦和水稻。——在爱城曾经遇到一位从乡村来的乞讨者,我的慷慨让他很感激,我说,我的祖先也是乡村的。他问哪里,我告诉了他我曾祖父的名字和秦村。我曾祖父的名字好象并没有引起那位乞讨者的重视,但是那个叫秦村的地方却让他的双眼放光。他说,哦,秦村,那可是一个好地方,有一年庄稼丰收了,东西藏在洞子里没吃完,第二年就生长出了小苗子,到了秋天,竟然果实累累。
  但是富足的土地却很难让她的子民都富裕起来,秦村的土地所出产的财富都敛聚到了一个叫秦满仓的人的手里。秦满仓是秦村有记载以来最富裕的人,所有秦村的人的所有劳动,好象都是为了他的仓库更加丰盈。后来秦满仓死了,他积累的这一切,又落入了一个被他称之为“狗”的人手里,这个人叫秦麻子,据说秦麻子是秦村有记载以来最狡猾、最刻薄、甚至可以说最有能耐的家伙,关于他的传说,只要还有一个秦村的人,或者还有一只秦村的老鼠,都会流传下去。
  ——但是最清楚他的,莫过于我们的家族。我的曾祖父把我们的家,就建造在那幢发生了很多离奇故事的高深的宅子下面最隐秘最黑暗的角落里。
  ——其实这个宅子,并不是秦麻子的,而是他谋取秦村最大的东家秦满仓的。
  秦麻子长得很难看,五短三粗,脸上有许多水痘过后留下的斑点。他的东家秦满仓,那个走路吃饭干什么都总是哮喘不止的病恹恹的老男人并不把他叫秦麻子,而是叫“狗”。
  秦麻子不是秦村人,他流落到秦村的时候正是玉米收获的秋天,那时候他的身份是乞丐。这一天。秦麻子从早晨讨到后晌,也没有讨要到半点吃的,他饥饿难耐,就把乞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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