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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小时代-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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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里,顾里秉承着“老niang至少要先放倒你我再死”的革命主义精神,一杯又一杯地和Dan畅所欲饮。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后,Dan满脸通红,勾过顾里的肩膀,说:“哥们儿,你够意思。我也就和你直说了,这个项目是公司的,我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得公事公办,对吧?”顾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虽然他已经喝多了,双眼充满了红血丝,但是,从他的眼神里,依然可以看到那种类似饥饿了四天的豺狼般的寒光,顾里当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顾里把她已经喝得披散下来的头发重新撩到脑后(。。。。。。),靠近Dan的耳朵边上,说:“当然得公事公办,而且必须想尽办法。就像我们要对私人汇款的时候,无论是以劳务费或者以咨询费为理由,无论是现金或者转账,我们都能想到办法来完成。这就是专业。”顾里眨着她羽毛般的假睫毛,望着Dan脑门儿上的三颗石榴籽一样大的青春痘,鬼里鬼气地说。

  “哈哈!那就好!我也懒得和你绕了,1%,你们觉得如何?”

  顾里知道他已经把牌摊到台面上来了,说白了,他就是想要1%的广告费返到他个人的账户上,顾里回头望望宫洺,等待着他的决定。宫洺用他发直的眼睛,冲着顾里眨了眨他的长睫毛。顾里回过头,“没问题”。

  Dan的笑容非常愉悦,看起来仿佛他满脸的青春痘被治好了一样。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合同,说:“那我回去修改一下总额,明天,我带着我们签好字盖好章的合同亲自送到你们公司!”

  顾里再一次露出了她那仿佛胜利女神般的笑容,她幽幽地从她那巨大的Prada包里拿出了一台Adamo电脑,迅速地开机打开了这份合同,水晶指甲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修改了金额,然后,她又神奇地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便携式的打印机,更神奇的是,她又伸进包里,掏出了一叠打印纸。两分钟后,一份崭新的合同就在一堆酒精和昏暗的灯光下开始“咔嚓咔嚓”地打印了。

  Dan看傻了,对顾里说:“我觉得你的找个包就喝机器猫的口袋一样。”

  顾里抬起手掩着嘴,呵呵呵地笑着;“哎哟,这有什么呀,我有个女同事,她曾经从她的包里掏出过一台咖啡机呢。呵呵呵呵。”——当然,她说的女同事就是宫洺的机器猫,Kitty。

  顾里几乎是按着对方把合同签了之后,她整个人的防御系统瞬间就垮了,她抓过对方签好的合同胡乱地塞进包里,一把拉好拉链,然后就两眼一黑,如同电脑突然撤销了所有的杀毒软件一样,瞬间,铺天盖地的木马轰然撞破城门——她醉了。她优雅地拎着她的包包,起身朝卫生间走。走到一般,瞄了下四处没人,就弯下腰抓过旁边摆设的一个花瓶,哇啦啦地吐在了里面。吐完之后,两眼放出精湛的光芒,仿佛修炼了千年的妖精一样灵台一片清澈。

  三分钟后,她仿佛刚刚睡慢了八小时的战士一样,清醒地踩着风火轮飘回了宫洺的旁边,她架起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依然维持着牙膏广告暂停画面的宫洺,理也没理对面瘫倒在LV大腿女人中间的Dan。

  有很多时刻,顾里都会非常底气十足的耀武扬威。其中一种就是当她的包里塞着一份刚刚和对方签完合同的时候。

  所以她刚刚借着吐完的劲儿清醒过来的理智,又瞬间消失了。

  她把和宫洺如同一个麻袋一样塞进了奔驰S600的后座,然后自己拉开车门,摔一样地倒了进去。司机非常见过大世面,一言不发的闷头开车。

  两个街角的拐弯,顾里搞得头昏脑胀。宫洺此刻仿佛有点儿清醒了过来,他终于会说话了,虽然他只会说那么一句:“千万别吐在车上,这车是我爸的!”—由此可见,这句话绝对来自他理性的最深处的恐惧,也许就算他真个人已经昏迷了,他依然会在昏迷中高喊:“这车是我爸的!”

  但是顾里显然就没这么清醒了,在这样底气十足耀武扬威的时刻,顾里非常豪迈而忘我地高喊了一句:“你爸算个什么东西!”

  当她喊完这句震撼人心的口号之后,她自己就清醒了。她被自己这股突如其来、飞蛾扑火、以卵击石、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怪力乱神的勇气给吓到了。

  她看了看宫铭,他长睫毛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鼻子里发出沉重而整齐的呼吸声。她又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此刻他正紧皱着眉头;眼睛眯的几乎要闭起来;顾里相信如果他多出两只手来;此刻一定捂在耳朵上。他恨不得用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毛发来宣布“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顾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在车里找餐巾纸。她得擦一擦自己眼角的泪花。她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就仿佛接过了唐宛如的枪;勇敢地扛起了革命烈士用鲜血染红的旗帜。她再一次被自己的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到了。

  然而,在她寻找纸巾的过程中,顾里在车的后座扶手的储藏空间里,发现了一份上帝为她即将到来的生日而准备的最好礼物。

  当顾里翻阅着这一沓一年前《M。E》公司的财务清单的复印件时,她发现上帝从来就没有远离过她,就像她从来没有远离过恒隆一层一样。她斜斜上扬的嘴角,和她目光里翻滚着的黑色墨水,都在宣告着,这是她人生二十几年来收获的最为珍贵的礼物。如果她刚刚再多喝几杯的话,可能她此刻已经动情而嘹亮地唱起了《大地飞歌》。(……)

  她悄悄的把资料放回原处,看了看熟睡的宫洺,他浑然不觉地沉睡在一片迷幻的酒精里。月光从云层深处探出来,照着顾里的笑容,也照亮了她獠牙上的毒液。

  我们的生活总是没有好莱坞电影那么精彩,英俊的男人总是开着几百万的名车在马路上撞来撞去,一会儿“嗖”的从头顶飞过去,一会儿又“嗡”的一声开出悬崖。我们的生活也永远没有郭敬明的小说那么跌宕起伏

  ,前一页还是伸展胳膊在操场做着广播体操,温暖而美好的青春,下一页翻过来还没几行就跳楼摔死个女的,转眼男的也开煤气不行了。我们太过平凡无奇了。这个世界也每天都无聊儿枯燥的转动着。

  可是,上帝说,不要灰心,不要失望,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顾里的生日”,这就是上帝对这个苍白平庸、平淡无奇的人间的一种馈赠。因为这种东西的存在,我们的生活,永远充满着各种足以引发心肌梗死的刺激。如果你还记得她去年的生日,那么你就一定会知道,那个血肉横飞的聚会上,诞生了许多足够让伟大编剧都充满了各种魂飞魄散、四分五裂的慢镜头,如果把她这些年的生日记录都记录拍摄下来,那会是比《死神来了》还要精彩的系列电影。

  离顾里乘坐的豪华奔驰轿车不远处的静安别墅里,我从梦里浑身大汗地惊醒过来,我坐在一片没有开灯、窗帘紧闭的黑暗里,听见自己仿佛被鬼掐着喉咙的呼吸声回荡在午夜的房间。我身边睡着没回家睡觉的简溪,此刻他沉睡在梦里,他那两扇柔软的睫毛仿佛梦想里的鸟一样安静。

  刚刚的梦中,顾里的生日在一座很高很高的黄浦江边的楼顶露台举行。满眼都是最新季的各种礼服裙子,每一个服务生穿的就像是赶着去结婚的新郎。各种托盘里的香槟、鸡尾酒被服务生托着,在五彩缤纷的灯光里四处游动,仿佛海面下的各种游鱼,它们被无数双手不停地捞起,一饮而尽。整个场面特别的美好,特别动人,充满了在这个城市里常见的壮丽颜色;用钞票堆出来的美。

  我之所以惊醒,是因为我在梦里,唐宛如也出席了顾里的生日,在生日的最后,顾里优雅的吹完了蜡烛,然后转身微笑着,把唐宛如从33层高的露台上推了下去。

  Chapter10

  我和南湘坐在上海美术馆背后的一块草坪上。温暖的阳光透过纤薄的云层,仿佛面包屑一样撒在我们的脸庞上。空气里弥漫着旁边星巴克传来的浓郁咖啡香味。环绕着我们的是人民广场CBD的十几栋摩天大楼,中央的这块绿地像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镶嵌在上海这顶黄金冠冕上。我和南湘懒洋洋的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手边放着冒着热气的大杯香草拿铁,脚边使我的D&G巨大提包…当然,是顾里的,我从她如同集装箱般巨大的衣柜角落里翻出来的,她早就遗忘了这个2007款的包包,所以我几乎没有说服她,就得到了这个当年标价等于我一个月工资的玩意儿。我和南湘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慵懒的微笑,惬意的聊天。

  ——听上去是一个非常惬意的下午茶时间对吧/

  当然不是,以我的人生来说,怎么可能在工作日里有“下午茶”这种东西存在,就算我还没有修炼到Kitty她们脚踩风火轮的程度,但是,我至少也算是蹬着溜冰鞋。喝下午茶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中人叫做“贵妇们”,一种人叫做“宫洺们”。

  ——此刻,阳光灿烂稀薄,光线里透着一股子清心寡欲的味道,现在是北京时间清晨7点23分。物欲横流的上海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它那张被金粉装饰的精致而又无情的嘴脸,此刻透露着一种朦胧中的恬和,不锋利,不逼迫,让人还敢亲近。

  我看着南湘,眼里的泪水轻轻流了下来。

  两个多小时以前。

  上海凌晨5点左右的时候,窗外是死沉死沉的浓稠夜色,漆黑一片,我沉浸在美好的梦乡里不愿也不可能醒来。而这个时候,穿着Armani黑色套装的顾里冲进我的房间,无耻的袭击了手无寸铁、没有意识的我。她拿着一瓶获得法国最高医学奖的、刚刚上市就在全上海卖断了货的、号称“细胞水”的喷雾,朝着正张着嘴的我,无情的喷洒,丝毫也不心疼,仿佛在用每立方米1。33元的上海自来水浇花。

  当我从“唐宛如你TM凭什么冲我吐口水”的噩梦里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正坐在我床沿的狼外婆…顾里。她反手吧那瓶喷雾朝我卧室角落的那个小沙发上用力一丢,角落里传来咣当一声,显然,她丢到地上去了。

  她把那张已经化好职业装的精致巴掌脸凑到我鼻子前,没头没脑的冲还没有清醒的我神秘兮兮的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我看了看她一身夜黑风高的装扮,和她满脸故弄玄虚的表情,瞬间清醒了过来。我一把抓紧被单,恐惧但同时又有点因为刺激而兴奋的低声问她:〃你想去抢哪一家银行?〃

  顾里看着我面无表情,我感觉她额头上冒出了一个省略号。

  我看到她沉默严肃的面孔,于是,凑近她的鼻尖,压低声音说:“或者说,你想去杀谁?”

  顾里沉默而愤怒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在她摔门出去的瞬间,我扯着嗓子补了一句,“我靠,你别不是已经杀完了,找我去分尸吧?”我望着她的背影,用充满胜利的喜悦劲儿说:“我可不做力气活儿!

  当我成功地把顾里气走了之后,我非常自豪。从来都是我被顾里整,难得我能把她气得翻白眼。我发现对付顾里的方法,只能采取唐婉如的路线:剑走偏锋、出奇制胜、怪力乱神、火树银花,必须采取“三没”政策:没皮、没脸、没脑子。

  但是,当我满脸微笑地重新躺回我的被子里一分钟之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然后,一只看上去就是刚刚涂过了昂贵手霜的葱花般的纤白玉手伸了进来,手指上轻飘飘地拎着一只闹钟,那只手无耻地把闹钟放到门口的茶几上,然后就缩了回去。一分钟之后,我的耳膜都快被这只我完全找不到方法关掉声音的闹钟震疯了——更加令人发指的是这个闹钟的铃声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锐笑声,听上去特别像顾里那个不要脸的在冲我放肆地大笑:“咦~~~~哈哈哈哈哈哈,呜~~~~哈哈哈哈。”

  我像一只被佛光笼罩了的妖精一样,呲牙咧嘴,跪在地上现出了原型。

  三分钟后,闹钟安静了,顾里裹着她那身夜黑风高的行头,再次飘到我的床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一双眸子柔情似水地对我说:“起来么?我房间里还有另外三只闹钟。”

  十分钟后,我披头散发地出门了。出门的时候,顾里提醒我,“把你的包带上。”

  我被扔进一辆车的后座,昏头昏脑的,车就开出了我们小区的门口,开进了南京西路。我感觉到这并不是顾里的车,崭新的内饰甚至还透着新鲜凛冽的皮革味道。“这车是谁的?”我摸着屁股下面高级柔软的小牛皮,瞄着后座宽敞得几乎能让我把腿儿伸直的空间,问前面正戴着白手套开车的顾里。顾里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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